第47章 《杜十娘》[第6页/共6页]

安然这时问了一句：“高家没为公子送冬衣么？”

狱卒一走，十娘解下蒙在头上的布巾，暴露一张花容月色的脸，仿佛潮湿阴冷的缧绁都为之一亮。这牢房在最里端，只要一堆稻草，铺着一领破竹席，那床棉被早看不出本来色彩，里头的棉絮也早结块，毫无暖意。

按理不该该。

她们住在这儿是为避祸，大过年的还不走，总不似那么回事儿。何况她们新房已完工，本身有家，也不肯一向借居。

十娘看的直掉眼泪。

十娘见他神采安然，又不避讳本身，便说出心声：“十娘手中还攒有些银钱，大抵在五百之数，虽未几，但若公子能用上，也算十娘尽了一份情意。”

高牧一怔，感喟一声，踌躇了半晌，到底接管了十娘情意：“高家之事十娘尽知，高家确切需求银钱，但也不需求十娘拿出五百，四百吧，下回你带纸笔来，我与你写份借券。”

次日，安然与十娘换上半旧的衣裳，头发梳的疏松，将面貌略遮了遮，然后提着一篮子热食，捧着冬衣鞋袜等物，租了一辆车去探监。刘大跟在车旁，提点几句探监的事儿。

朱常溆安插的好戏便在今早晨演。

“您放心，我们毫不担搁。”刘大连连答允。

十娘说“五百之数”并非是有现银五百，而是预算的金饰珠玉的代价。十娘虽是名妓，但春光院老鸨眼中只要银钱，哪肯让她们暗里攒钱，十娘悄悄攒下的这些都是恩客们暗里赠送，十娘一向有从良之志，这才攒钱以备赎身。原故事中十娘怒沉百宝箱，说箱子中有百般奇珍奇宝，代价连城，实乃夸大，十娘攒下的这些东西大抵有二千两银子，已是了不得的积储，大头就是那对玉镯子，早已当掉了偿给了李甲。厥后她们又有些花消，又扣除糊口使费，十娘感觉能拿出五百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