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谁放离歌入管弦[第1页/共3页]
苏子澈又与他对饮了一杯,道:“我前几日同陛下提及你,听陛下之意,是要将你培养成朝廷肱股。”谢玄原不知天子此语,惊奇之下略一考虑,便知他虽有爱才之意,也多数是为使苏子澈欢畅,才早早许下这般好出息,不由笑道:“陛下厚爱,玄受之有愧。倒是听闻麟郎不日就要去骁骑营任职了。”
谢九叶见旁人皆有亲朋相送,依依不舍地牵着衣角,哭泣诉说离情,问道:“郎君此次到差,除了家人谁也没说,导致现下行至灞桥也无人相送,可悔怨了?”
长安夙来晴多雨少,克日却不知为何连续十数日雨水,让原定蒲月初离京的谢玄不得不延缓了到差的打算,待得雨水初停,前些日子还穿戴的春衫已不得不搁置一旁,换上了半臂凉衫。
出了春明门,谢玄驻马回望,忽而笑了下,九叶莫名相问:“郎君笑甚么?”谢玄悠悠吟道:“十年不见小庭花,紫萼临开又别家。上马出门回顾望,何时更获得京华。”谢九叶听他感慨,觉得是自家郎君不舍离家,安慰道:“郎君不必担忧,奉先是富庶之地,待您做出些政绩,莫说回京,封疆大吏也指日可待。”谢玄听他大言无忌,哈得一笑,点头道:“你胡白甚么,我不是在乎这个,只是这诗格外应景,随口吟来罢了。”说罢扬催促马,绝尘而去,竟是毫不沉沦之态。
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法分袂何。他们相互之间未曾言说的交谊,因着两人闻歌知意的默契,倒是尽数借酒道了出来。谢玄心下感慨,良厚交心,不需言语,只可惜才相知,就要相离了。
陆离笑道:“长安去奉先不远,殿下如果驰念得紧,大可请旨出京。莫说奉先,便是塞外岭南,陆离也定然陪殿下去得。”苏子澈哑然发笑,“说的这般好听,你如何不去请旨出京?我定然也不辞劳苦,陪你跋山渡水!”被他这么一打岔,苏子澈表情倒不似方才那般降落了,重又拿起酒杯,“清之,饮下这杯酒,你我便各奔出息罢,待君返来时,再共聚南山,饮竹醉,醉不休。”
谢九叶猛地回过神来,倒没急着上马,反而迷惑问道:“郎君,秦王大老远地追过来,必定有一篓子话要讲,如何才说不到两三句,就这么走了呢?连个送别诗都没吟。”谢玄笑起来,“因为,统统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谢九叶更是不解,“秦王也没说甚么……莫非特地跑来,就是为了知会一声,陛下很正视您?您但是状元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