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尾声和尾生[第2页/共3页]

“是你吗？”我嘴唇颤栗，泪水又忍不住流出眼眶，流入冰冷的积雪里。

风景会变，少年会变，但相互交叉的一顷刻，永不窜改。

雪一向下，淹没六合，垂垂把我堆成一个雪人。四周白茫茫一片，恍惚了视野，只听到轻微的落雪声。

“很多年今后，阿谁女子返来了。她已经老了，白发苍苍，行动盘跚。她仍然还记得，曾经有个叫做尾生的少年，和她相约桥下。”

我不敢去辩白。

在街的拐角，我瞥见高高的老槐树。它真的已经很老，很老了，霜皮龙鳞，肌理皱裂。如果没有我运送活力，它早已倒下。

我都会一向等候，就像你为我等候。

我没能再奉告她，尾生最后的故事。

我经历了稻米流脂粟米白的开元乱世，也经历了白骨千里露荒漠的安史之乱。对我而言，承平繁华也好，血腥殛毙也罢，都只是生射中的一种情势。

雪一向下，一向下。

回到大唐的第一年，我瞧过王大蜜斯。她早已嫁人，脸上涂着惨白的粉，身材痴肥如水桶。每次家门口来了乞丐，她老是眉毛倒竖，拿起鸡毛掸子，吵嚷着把乞丐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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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泪水不断地流下来，我不晓得，那究竟是柠真，还是我驰念的幻觉。

但我还是刚强地，不竭地为老槐树送入活力。因为在那边，少年曾经看到了当时最美的风景。

等你返来，奉告你尾生最后的故事。等我奉告你，那不是我们的序幕。

林木浓厚的暗影覆盖脚步，寒气清冽，露水打湿了我的凌晨。

六合莹白，雪花瑟瑟，发着和顺的光。我站在深雪覆盖的桥柱旁，痴痴地凝睇着你。

是我错过了你，还是你错过了我？或许阿谁洛阳，只留在我的少年中。

我曾经错过你，这是真的。我不要错过你，这也是真的。

漫天雪花飞舞，全部天下的声音都停止了。

偶然候，我们就像一头背着盐袋的驴子，淌进工夫的河。登陆时，才发明囊袋空空，你再也看不到那些乌黑的盐粒，只剩下淡淡的咸味。

像是过了好久，好久，我恍忽瞥见一袭白影，悄悄地站在劈面。

我又呆呆地站了好久，好久。

“很多人奉告她，尾生已经死了。但是女子不信赖，她孤傲地守在桥柱旁，不舍日夜，刚强等候。她老是奉告别人，尾生会来的，因为他们曾经，有过一个等候的商定。不管多久，不管多么大的大水，不管你来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