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动荡[第2页/共4页]

丫环紫嫣（哄着坐在地上哇哇直哭的孙默笙，安抚的语气）：太太，小少爷年纪才这么小，那里能够懂的那些，您也消消气。

顾子潇（不由得笑了一声，牵绊着脸上生硬的肌肉）：当然是问问孙兄你的意向了。

顾子潇（探身伏在朱漆椅臂上，悄声问）：孙兄可要去台湾否？眼下里南都城内的官绅之家可十去了八九，江阴的官员早遁逃一空，上海的客轮都不敷用的，要托干系才气买获得船票。

孙祥桐（和孙太太商讨）：明日你同我带默笙到君山寺敬香，请妙法方丈给他加持一下。

顾子潇（撇撇嘴）：贱内就算了，我在上海有个相好的，预备同她一起去避避祸，在外清闲数载，归正迟早要打返来的。共军再强，强得过日本人吗？

顾子潇（一脸的猜疑惊惧）：时势这么乱，哪另故意境讲这些客气话。（把脸一沉）你可传闻了，要塞的炮火都哑了，连个屁都没有放一放，可见是有内鬼。

（孙墨笙在地上哭得更短长了，把手中的玩具推到一边）

管家朱福（慌里镇静，手里拎着大小提盒，失了方寸）：老爷，昨日的炮战，要塞连个炮也未打一发。共军真是手眼通天。

姨太太（挣扎着要上前厮打，被紫嫣拽住）：死女人，你骂谁！

1949年暮春，百万雄狮渡江，江阴要塞易主，共军如风卷残云般清算国军残存。

（孙祥桐看着内院里七零八落杂物，和不成开交的一群人，一甩袍袖走了。）

孙太太：是，老爷。

姨太太（急仓促闯了出去）：老爷，明日君山寺烧香，我也同去，替老爷您祈福。

孙祥桐（蹙了蹙眉）：就让紫嫣陪着去吧，默笙自幼随紫嫣顾问，紫嫣家世代在我孙家为佣，我孙家待她家也不薄，他乡异地，也放心得下。（转头寻朱福）再从账房支二十块大洋，给吴氏父母，另紫嫣每月的银钱按例还是给他们，不成怠慢。

孙太太（屈了屈身子）：全听老爷做主，不知另有谁同业？

孙祥桐（迷惑）：残剩的两张票？

（东风拂过天井，书房里的话有一句没一句飘了出来，孙太太在天井内也略略听了然一些端倪，眼目婆娑，她老来得子，奉若明珠，自宗子失落后，更是垂怜有加，恐怕似宗子普通胡打海摔，成了疆场上的捐躯品）

朱福：是，老爷。

孙太太（红肿着眼，紫嫣忙挑起帘子）：老爷，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