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云辞人间泪长挽[第5页/共6页]

一声几不成闻的笑声传来，云辞衰弱地勾了勾唇角：“为何要起毒誓？你常日虽放浪形骸，可关头时候……咳咳咳……”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本来，这才是射中必定。上天让他赶上阿谁女子，让他从清心寡欲的人生里，垂垂沉湎至万丈尘凡。

最后一面！沈予心中蓦地一震，仿佛是被谁狠狠剜了一刀，立即朝清心斋方向飞奔而去。

沈予不得不承认，云辞其人，不止操行风致高他一筹，就连对晗初的这份密意与远虑，他也远远不及！

一句话未完，云辞又是一阵咳嗽，汩汩的鲜血再次顺着唇角滑到枕畔，氤氲出一朵朵此岸之花，美好，虚幻，催人道命。

“不必了。”云辞竭力一笑，非常安静，“再见她一面，只怕我舍不得死了……”

偷习瘦金体时，她奉告他簪花小楷“没有风骨”；

“那谁来给我一个交代！”太夫人凄厉打断云辞的话语，“我中年守寡，老来丧子，膝下无儿无孙，谁又来给我一个交代！”

听闻此言，云辞终是展开双目，可此次，已没了神采，只留下一片墨黑：“若那孩子生下来，母亲还会放她走吗？即便您让她走，只怕她惦记孩子，也不会走了……我不能让她在云府守寡。”

云辞眼角瞥见太夫人踉跄一步。他回想本身这般不孝，临终还要透露对母亲的愤懑，也不由悲从中来：“品言之死很有蹊跷。她夙来爱穿华服，尸身上却穿戴素净……披风上也无甚血迹，必然是身后被人穿上的……”

云辞缓缓闭上双眼：“好。”

这令他怎能不忸捏？怎能不感慨？而他所能做的，便是清算起统统的负面情感，寂然应诺：“挽之，你以妻相托，我……定不负你。若违此誓，教我长生永久坠落阿鼻天国，永不超生！”

唯有女人，才气想出这般阴狠残暴的招数。

“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可别忘了，嫣然才是你的妻！”想起被亲生儿子以性命算计，太夫人愤懑当中更添心寒。

沈予越想越是悲忿，待走到清心斋门口，已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徒弟屈方、四姨太鸾卿，另有浅韵都在，各个皆是神采悲戚。他往里一看，正正瞧见书房隔间榻上躺着的人，只一眼，沈予已几近迈不动步子，双脚似灌了铅。

何其暴虐！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