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危机四伏[第1页/共4页]

阿谁两度号召杨蓁的中年乐妇名叫茹月，人如其名，白白胖胖地好似一轮满月，在教坊司专管浆洗庶务，年青乐户们都叫她月姐。段梁便是看在她成心照护杨蓁，才安设了杨蓁去她部下做事。

他还是调子懒惰，似只是例行公事，并非责问，杨蓁便恭敬答道：“回大人话，是段色长接了我出去，想是他昨日事情忙，便没来得及引我来见大人。”

杨蓁也想到了这一点。

再香的茶水也不会有这么冲的味儿，面前这间不大的屋子里三面墙都设了多宝阁，上面摆满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杨蓁按照这气味便晓得那些内里必然都盛放着百般茶叶，这位奉銮大人看来是位茶痴。

杨蓁在去见徐显炀之前，也猜想赵槐与段梁两个小人物不会晓得多少隐情，她只盼着颠末锦衣卫的审判，这两个小人不敢再来骚扰她就好，实未想到——

杨蓁闻听，也没好多说甚么。

对方没有答复，只在屋中踱来踱去。灯影摇摆，靸鞋鞋底摩擦在青砖石面上，收回嚓嚓的声音，极缓极缓，持续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杨蓁看了看赵槐与段梁，那两人刚受了她的警告，把嘴闭得比蚌壳还紧，杨蓁也不幸亏外人面前向他们扣问甚么，只好跟着中年妇人走去。

深夜间都常能闻声男女调笑的声音在筒子楼里回荡。男乐工摸上乐妇，揩油乃至用强，都算不得新奇事，吃了亏的乐妇也无处去诉冤。

“耿蜜斯与我是族亲……与我娘家是族亲！论起来她就是我堂妹，你们谁敢欺负她，便是欺负我段梁，我需求与他冒死！都闻声了没？”

段梁一怔：“那……可如果不说，张大人真要分你去绣楼做姐儿，我可没别的法儿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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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锦年过四旬，身材微微发福，穿戴一身绛红缎子常服，坐在一张太师椅中，手托盖盅轻刮着杯盖，待杨蓁出去见礼以后，方抬起眼皮看看她，拖着嗓音懒懒地问：“你就是耿芝茵？”

他跑去张克锦身边，俯下身对其私语了几句。

“是，太公您看，现在当如何是好？”

杨蓁听得哭笑不得。一众乐户都看着她窃保私语，显是感觉赵段两人言语变态。有熟谙段梁的人还提出疑问：“段色长他娘不是姓张的么，何时又姓耿了？”

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便有胆小狂徒摸进她屋里来了。

只能解除一点，张克锦应当不是徐显炀所说的那种与耿家亲厚、又不晓得她被换过的人，因为人家一点主动照顾耿蜜斯的意义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