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宿东邻[第1页/共3页]
凌妆正觉奇特,但见一人着素白长衫,系软脚幞头,衣袂当风,高雅风骚,分花拂柳而来,似文曲星自月中降落。
凌妆不由点头,酒后吃新奇柚子,能除口腔中秽气,令齿颊留芳,现在未到中秋,离柚子成熟另有些光阴,这果子必是远从更南边来的奇怪物,也不知如何购得,看来阮家对自个儿非常上心。
阮府的其他女眷,正牌夫人没有列席,二太太罗氏要照顾孩子,阮老太便命阮岳的两个姨娘也不必服侍,都归去看顾小的。
一老一少浅酌慢饮,倒也舒畅。
连氏和张氏皆不惯附庸风雅,加上每日里歇得早,特别张氏,都是天不亮就起家打理家事,已累得憋不住打了个哈欠,因而连连告罪。
世人皆笑着拥戴。
阮老太指着洒落满天清辉的银盘道:“瞧瞧,钦天监当真短长,测算出今儿十四的月要比往年十五都圆,也比往年大,弄月听曲,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向来蜜斯房中的大丫头都是半个主子的做派,再说侍箫和飞筝先前也曾被赐了酒,虽不敢多喝,到底被劝了几杯,也是有些发晕,担忧奉侍不好女人,忙接过醒酒汤咕嘟咕嘟全喝下了。
凌妆含混中微觉惊奇,幸亏飞筝和侍箫贴身侍从,觉着出不了甚么岔子,许是阮老夫人真的喜好本身,莫将美意猜作歹意,便临时撂下心机。
阮岳勉强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心机,行礼告别。
口气天然随便,仿佛对待亲兄妹普通,叫人没法辩驳。
凌妆点头嗯了声,侍箫和飞筝待去接,却被几个丫环抢着奉侍了。
阮老太向一旁的花叶丛中招了招手。
在几个丫环婆子簇拥下,凌妆入得轩厅,于坐榻上半倚半卧,浑身软绵绵懒怠挪动。
皇家的事,凌妆总觉与己无关,想那赵王之子既被封作皇太孙,有臣子存这般心机也无可厚非,她只愿鲁王世子早日请到老皇爷的圣旨,盼得一家人能小院共婵娟,也就别无所求了。
阮老太兴头正高,因笑:“凌太太与连太太身上困,老婆子也不强留,只阿眉今后也是我的女儿,不必来来去去的,彻夜临时住下,陪陪义母。”
凌妆内心模恍惚糊地转着这个动机,早已返来奉养的飞筝和侍箫见她站不稳,一左一右上前搀扶着,她也不知该向阮岳见礼,还是当即退下……何况,退又往那边退去?
连氏便欲告别。
喝毕,飞筝拭了拭唇角,赞道:“府中厨房的妈妈们真真经心,不但菜做得好吃,连醒酒汤也熬得甚酽,喝下去胃口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