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盈虚有数[第2页/共3页]

连氏半辈子糊口得无忧无虑，心机简朴，听了打动得几近淌眼抹泪，又念了声佛，向张氏道：“如此说来，便是新婚之夜发觉阿眉……也不是题目了？自来只要男人肯护着瞒着，公婆晓得甚么？你说是不是？”

“你也感觉苏家好啊？”张氏仿佛听出弦外之音，喜上眉梢，“本日有件事儿，你再也猜不着的。”

连韬会心，复又入内，红着脸扯谎，道是苏锦鸿听杭州府来的官员提到过姐姐被丝泽府休弃之事，请连氏切勿是以顾忌，他不但不嫌，将来会更加顾恤凌妆。

连氏喜苏锦鸿聪明见机，笑吟吟安设了两句，话里话外透着让他放心的意义。

苏锦鸿是个一点就透的人儿，当然晓得她的话外之音，将起初奉告过连韬的话再说了一遍，只说本身选妻是母亲遗命，父亲和继母不会反对，如果凌家有相许之意，他马上归去请徐夫人托媒。

张氏听了，深觉有理，忧愁一扫而空，与连氏皆额手称庆，还道姐姐可贵想得明白，两人连番感慨，对比申琳，的确恨不得把苏锦鸿当尊佛供起来才好。

枝头有蝉不住嘶鸣，凌妆抬头，见一树青桐早已成阴，团扇大的叶片密密匝匝遮天蔽日，撑出一片阴凉，不免想开初来时恰是满树桐花，然三春之景到当时恰是残暴至极致，天道盈虚稀有、盛极必定转衰，人间有长绿之木却无常红之花，再过得一仲春，又将是梧桐叶落，满庭萧索……

当时髦不解此中的安稳幸运，再到及笄时读“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时，已垂垂明白女人该寻求的是甚么。

连氏叹：“女儿家嫁人算是再投胎一回，前几年将阿眉许与申琳的时候，哪曾料想到本日？苏锦鸿若明媒正娶了做正头夫人，便是为了自家的名声，将来也不成能过分苛待罢？阿眉又那么聪明，也许得个一男半女的，后半辈子就安稳了。”

张氏掐了她手臂一把，好歹把她要答允的话掐了归去。

张氏东西溜了一遭，很有点贼头贼脑，却还要附庸风雅：“不提东墙，如果西墙呢？”

苏锦鸿一丝不苟地施礼告别，长揖道：“还请夫人多多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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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转头，黄黑面上暴露一口白牙：“倒真被你说中了一半，是好婚事，却不是我家阿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