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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止非乌青着一张脸，眼里冷凝着万千冰雪，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扯着她，她跌跌撞撞的跟着，哽咽道：“放开我！你别碰我！”攥在她腕上的手忍不住又加了几分力，像要捏碎她一样。

容七少望着她，眼里垂垂静下来，像一口最最沉寂的古井，倒映着山岚日光，却惊不起一丝颠簸，他的手上还沾着她的泪，那样烫，烫得他几近颤抖，他渐渐松开手，内心想着，本来她只当他在逼她，他所作的统统，于她都不过是逼迫，她要爱人，要婚姻，要自在，可她不要他。

这日快放工时晚卿接了一个电话，竟是那位她怕得要死的张先生，她虚软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窗外是如火如荼的朝霞，灿灼其华，她内心却只要一片哀戚的凉意，缠的她几近喘不过气。

晚卿再没去过华府公寓，也再没见过容止非或赵之臣，前尘各种仿若封在琉璃瓶里的斑斓大梦，永久和实在天下隔着看似透明实际却断交的樊篱，她不肯去想，也不敢去想，她的生该死是一弯和缓的小溪，在阳光下莹然透明，一目睹底，而非波澜澎湃的大海，她有力徘徊此中，那会要了她的命。

晚卿汗毛都要立起来，有北风从无数个毛孔里灌出去似的，身上一层接一层的冷，她蓦地抽脱手，只低着头不去看他，刚巧她腿上的餐巾掉在了地上，张先生抬手挥退了办事生，亲身起家捡了起来，蹲在桌前，渐渐给她铺上去，晚卿脑中警铃高文，那只手已顺着她的腿摸上来，她满脸通红，缩着身子今后躲，张先生就顺势坐到她身边，手臂也揽上她的腰，嘴里浑浊的酒气喷了她满脸，“你若再招我，看我到时如何清算你。”

处所定的是家西餐厅，她到的时候张先生已经等在那边，一身亚米色洋装，头发都向后梳去，额头上有几道纹路，嘴角也有些败坏下垂，显出老态，她和他面劈面坐着，把一袋子现金推畴昔，说：“我现在只攒了这么多，您再多给我一些时候，我必然尽快还给您。”

街上已是华灯初上，霓虹灯错落有致的排成一弯光带，光影重堆叠叠，她像只掉在圈套里找不到前程的小鹿一样，没头没脑的逃窜着，只是跑，一向跑，到最后实在没了力量，蹲在树下猛力喘气，眼泪早已流了满脸，身后俄然有人将她大力拉起来，恰是她最最不想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