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烈焰融冰[第1页/共5页]
云漪震骇抬眸,迎上他洞彻的目光,似被惊电刺进心底。霍仲亨的笑包庇有多少悲惨,“我仍有耐烦等候,等甚么时候,你不再有目标,我也不再防备。”
云漪呼吸短促,喉咙发紧,似有火焰游走在四肢百骸,唯独舌尖上两个字,却轻飘飘打着旋儿。耳边被他的气味酥酥挑逗,他的唇游走在她颈项耳鬓,轻啄缓摩,忽一下咬在她耳垂上,激得她每一寸肌肤都紧绷,再不能接受多一分的刺激。
这个答案毫不料外,却仍令云漪心口抽痛,脸上笑容却愈深,“我也还没有。”
“他们顾忌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为这事生机。”云漪不觉得意地笑笑,将酒瓶放回原处,却听霍仲亨语意更怒,“不做负苦衷,又何需顾忌我,这群奴颜卑膝的老东西,一看到洋大人的神采,就忘了祖宗姓甚么,连面子带里子,没甚么不敢卖的!”
他们是不会放过她了,畴前也曾希冀物尽其用以后,或可远走高飞;现在涉入政局,云漪所知的奥妙已太多,仅出售薛李一事足可令她永久闭口。云漪咬唇,面前似又浮出裴五恶毒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霍仲亨暴怒的面庞犹在面前,假定没有被她逼到这一步,他又岂会真情透露。他是一个好猎人,深谙捕猎的艺术,永久安闲不迫,以赏识猎物的挣扎为乐;而她是一只好狐狸,游走在机簧圈套之间,以棍骗猎人的钓饵为生。
云漪亦笑起来,却不去安抚他的自伤,只淡淡反问他,“你又曾爱上过谁吗?”
“又在烦甚么?”云漪一面倒酒,一面随口问他。
云漪一呆,旋即恼得翻身坐起,顺手将一只枕头砸畴昔——衣不蔽体的美色被一个普通男人疏忽,意想中的缠绵变成不解风情的斥骂,这对于一个美人,实在是莫大的挫败。
云漪猝然转头,“卖甚么?”
良宵昏灯,孤男寡女,却在还价还价地筹议这个题目……霍仲亨拧起眉头,终究觉出眼下状况的诡异,忿然脱口道:“这是甚么鬼事理!”
时针滴答一声,又超出一格,夜更深,人更静。
“当日有差人死在日本人手上,方继侥担忧戒备军队群情激愤,不敢将人交给他们看押,便转到了我手上。现在放与不放,可就由不得他说了算!”霍仲亨建议火来,到底还是有几分暴戾放肆,云漪看在眼里,心中虽为他的骨气喝采,却也暗自担忧。
拿起白兰地酒瓶,云漪偷眼瞧他,又悄悄换了另一瓶酒。
“算了,何必为他们起火。”云漪叹口气,端了酒杯走到霍仲亨身边,嫣然笑道,“半夜内室,分歧适持续议论政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