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乱世飘萍[第5页/共5页]

车子驶入僻静林荫道，终究自混乱抵触中逃离出来，才听不到那揪心瘆人的标语。陈太取脱手绢来擦汗，瞟一眼身边惨白的云漪，见她脸颊泪痕已干，淡然垂首坐着，眼眶还泛着微微的红。陈太虽不是甚么人物，这风月场上的油滑倒也见很多了，只瞧云漪方才那疯颠模样，已明白这女子到底是动了至心。陈太夙来不喜好云漪，甚而嫌憎她的张狂，此时却忍不住悄声唠叨，“做这行最忌一个情字儿，多少红倌都是毁在这上头！”

“喂喂？”摔落的话筒里传来许副官焦灼的声音，陈太被云漪的目光差遣着，捡起话筒颤声答道：“云蜜斯受了伤……”

话音未落，蓦地一声巨响，车窗玻璃伴跟着嚓啦脆声绽裂四散，无数碎玻璃渣如霰飞溅，劈脸盖脸打在三人身上。陈太尖叫，只觉脸上颈上火辣辣的痛，似被无数小刀划过！

云漪扶着陈太跌跌撞撞下车，全未发觉本身也是鬓发狼藉，颊边滴下触目血痕。司机到底是跟从秦爷的人，敏捷规复平静，忙叫人锁上铁门，命统统男佣守在门口，不让悍贼突入。

正慌乱间，忽听内里一声巨震，铁门被砸得哐啷啷乱响，火光阵阵腾起，打砸叫骂之声不断。

车子轰然冲向火线，眼看就要撞上路中心的人墙，却听有人大喊一声，人墙立时崩溃，世人四散奔逃，车子险险擦着一人衣角冲过，将那人掀翻在地，直滚了好几转。

经她这么一说，陈太也回过味儿来，却被她最后一句挖苦得神采青白。云漪冷眼觑着陈太神采，内心倒更加笃稳，信赖这一幕起码不是秦爷的筹划——本来云漪心头第一个狐疑的就是秦爷。除了他，旁人不会等闲晓得霍仲亨金屋藏娇的处所；而秦爷一向处心积虑想要混淆这潭水，若能借此激愤霍仲亨，逼他向门生发难，减轻公众对军阀内阁的恶感，天然会令秦爷对劲。但是细细想来又不对，外界虽不晓得霍仲亨与内阁正在对峙中，秦爷倒是最清楚不过，此时若逼霍仲亨与内阁站到同一战线，长远看来，对秦爷的大计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