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福兮祸兮[第3页/共5页]

云漪有些不测，侧目看陈太，见她也不过四十来岁风景。如果十五年前便跟着秦爷，那也是合法芳华之年。细看陈太面庞，虽已痴肥发福，端倪却仍算得端方详确。云漪沉默垂眸，心下牵动，转过万千滋味……相互相处光阴不短，却从不晓得她秘闻来源，只知她被称为陈太，有一个假扮的丈夫，却不知她真名实姓，夫家是谁。平常女子似她这般年纪，早已在家相夫教子，若没有盘曲出身又岂会在秦爷手中效力。

对方嫁祸给门生的目标很较着，恰是为了激愤霍仲亨，令他做出弹压门生之举，将群情激愤的锋芒转到他身上。不但拖了他这大背景下水，也减缓了薛方等人接受千夫所指的窘境。只要霍仲亨不再从中作梗，悄悄开释了日本凶手，北平内阁也能大大松一口气，不再担忧是以获咎日本人，进而被撤走幕后盾助资金。

甚么时候想见陈太，甚么时候带话给秦爷，现在都由云漪说了算。陈太要想见到她已很难，更遑论监督。秦爷对此虽无可何如，却也乐于看到云漪住进督军府，这意味着她能打仗更多更核心的谍报。云漪并不是冲锋过河的小卒子，而是他手中放长线、钓大鱼的饵，只要线在手里，她终归是跑不掉的。

外边讽刺霍仲亨好色荒淫的声音向来没有停歇过，云漪更是早已沦为无耻荡妇，人皆鄙弃。

现在云漪和霍仲亨几近是形影不离了。督军府被一其中庭花圃前后隔开，前面是霍仲亨代理公事的处所，前面小楼才是私家居处。云漪普通不去前楼，偶尔没有外人在时，会坐在霍仲亨书房，悄悄看书陪他；偶然霍仲亨坐在窗下，与部属同僚说话，不经意间转头，总会看到中庭花圃里有个懒洋洋的女人抱着猫在晒太阳。

督军府的管事殷勤备至，批示着新雇的仆人里外筹措，忙着安设云漪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子。许副官陪她略略看过了整栋屋子，最厥后到她独立的卧房。三楼面南的房间，宽广敞亮，没有过量的花饰安排，却有一个极大的露台，能够俯瞰全部花圃。

看着那猫儿怯怯的模样，云漪心中一软，俯身向它伸脱手。花猫游移了下，嗅着她指尖，渐渐将脖子蹭过来，偎依在云漪脚下。

许副官问云漪是否对劲，言辞恭谨，似已将她视作这里的女仆人。

萍姐讪讪地应了一声，捉摸不透她的心机，也不敢多问，便诚恳地抱了猫儿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