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永以为好[第1页/共5页]
霍仲亨纵声大笑,对劲地赏识她惶恐神情,“我说过给你一只更好的。 ”
他孩子气的愤怒终究引得念卿破涕为笑,笑里仍有眼泪扑簌簌落下,却已不是悲泪。
薛晋铭闻声岸上模糊的汽车喇叭声,不经意间转头看去——
“这是哪来的?”桂珍吃了一惊,摆布看看,仓猝将报纸揉了,“这类东西你如何敢带进府来!”念乔涨红脸,忍着气说:“这是北平的报纸,上面另有更刺耳的。”桂珍啐一口,两下撕了报纸,忿忿数落道:“臭穷酸尽会靠笔杆子毁人,这类东西还巴巴地拿来给她看,你也是个不费事的……哎,你如何会有北平的报纸,谁给你的?”见桂珍一脸猜疑,多数又狐疑到程以哲头上,念乔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刚去车站接了个同窗,人家从北平返来,捎张报纸路上看看有甚么奇特。”提及同窗,念乔俄然想起件蹊跷事,“今儿在车站还遇见个奇特的人。”
念卿瞠目,几乎失手将它掉在床下。
她回身走到车前,却又转头,定定望向这里。
远了,终究远了,想再瞧得清楚一些,却只是越来越远……念卿不肯眨眼,怕一眨眼就再看不见这身影。但是面前统统终究恍惚,一点泪,凝在睫间却不肯坠。
这不成思议的感受,或许便是他们所谓的爱了……霍仲亨一时喟然,只将念卿紧紧拥入怀中。她柔嫩长发在他掌下散开,凉凉滑滑似青色缎子,握在手里有一种安恬的感受。壁炉里偶有火星爆开的轻响,除此只要一室宁定和她细匀悠长的呼吸。她就这么蜷在他怀里,垂垂沉寂睡去,睫毛下还凝着一点泪珠。他将她抱到床上,行动极轻缓,似捧着一朵盛开在掌心的睡莲。
船舷边挤满了人,抢先恐后向岸边送别的亲朋挥手。薛晋铭穿过其间,头也不回,再未向船埠看上一眼。船离岸边,船埠上送行的人也垂垂散了,送别的场面本就是一时的情切,再难舍的拜别也一样会畴昔,回身又是新的笑容。
轮船破浪急驶,越行越远,将岸上景色垂垂抛在背面。面前视野渐宽、渐远、渐淡……终究恍惚了她的身影,恍惚了雾雨缠绵,恍惚了一天一地。
一只红色沙鸥,掠翅划过海面,鸥鸣呖呖。
找得将近发疯的侍从终究远远瞧见她,忙不迭让司机按响喇叭,本身撑伞下车,疾步赶了上去。司机只怕沈蜜斯没看到,一个劲将喇叭按得惊天动地。
“四少,船快开了。”老仆人一手提了皮箱,一手替薛晋铭撑着伞,忍不住低声催促。最后一批搭客也已登船,入闸口垂垂没有了人,海员都已回到船舷口,只品级三声汽笛响过,便可锁闸开船。大抵四少已是最后一名未登船的搭客,老仆人再是不舍也只得催促他解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