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番外：夜阑珊(1)[第2页/共6页]

三五成群的女门生们，有的低头遁藏，也有大胆的回以浅笑。

两个孩童朝她鞠躬，手牵手跑远，她仍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望了孩子的背影入迷。

林惠珍刹时头皮发麻，“你如何晓得我家住在这里？”

被唤作念乔的女孩子转过身来，乌发齐肩，面庞清丽，一双眼尾上挑的明眸，带了些冷冷的傲气。惠珍笑道，“你呀，又在神游天外了。 ”

惠珍呆呆不敢信赖，传说中的大督军夫人竟近在天涯。

念乔没理睬她的打趣，掉头看向橱窗那边，怔怔入迷。

霍沈念卿褪下银狐裘大衣，从管家萍姐手中接过薄绒半袖外套披上，垂流苏的长缎带顺手束在腰间，语声里带了倦意，“霖霖（霍霖，霍仲亨与沈念卿之女。详细拜见第二部《千秋素光同》）睡了吗？”萍姐忙回道：“大蜜斯闹了一晚，好轻易才哄着睡下了。”

“真不幸。”惠珍顺着念乔的目光看畴昔。

一辆德式小汽车上粘着雪花彩屑，缓缓驶过街头。车后座堆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现在信教的有钱人家，也学了洋人的民风，过起了圣诞节。为着赶一赶这趟子时髦，道旁商店的橱窗上，也用彩纸剪了花花扭扭的英文，贴得五彩缤纷。

念乔将板栗塞到男孩手里，转头看那女孩，不知为甚么敛去了和顺笑容，抿着唇，神采有些阴霾。女孩怯怯退后。念乔一言不发，解下了本身的厚绒领巾，给女孩裹在脖颈上。

不但她认得，只怕天下的人都认得。

霖霖……

曾在报纸上看过，也曾隔着人丛远远瞥见过，却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和本身离得这么近。这位可谓当世传奇的女子，当年以一幅身着男装、飒然站在大督军身边的闻名照片，令世人晓得了她的名字；更以一场环球震惊的婚礼，让天下人瞻慕了她的绝代风华。

军官不为所动，态度倔强，“请二蜜斯随我回府。”

惠珍瞪他一眼，大步追上念乔，死力平静地挽住她的手臂。

“夫人都亲身来了，二蜜斯，不要再刚强了。”军官温言相劝。

霍沈念卿一笑，推开车门，丝绸窸窣声响，惠珍顿觉面前艳光动漾。穿一袭深红曳地夜号衣的霍沈念卿，浓鬓如云，肤光胜雪，文雅起伏的脸廓被车灯亮光映照，出现清冷的光彩。她微仰起脸，眉梢眼底都是冷意，“彻夜我若不来，你和你的朋友恐怕已经被差人拘系。我不想去牢房中接你，最好现在，就跟你的朋友上车。拘系不法聚众的差人，被我的卫队挡在路口。你要在这里同我硬气，还是去班房里同差人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