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似旧时游上苑(完)[第2页/共3页]
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滋滋”地升起一股白汽来。
我内心一清二楚,从那一刻开端,陛下就只是陛下了。
“陛下节哀...”他一咬牙,“陈娘娘薨了。”
我模糊记得,陈后薨逝那一日,是一个阴沉沉的,乌云坠坠的阴天。
我不知如何的,鼻尖一酸,又见他抬起眸子,淡淡地笑了一下:“只是不要再嫁给朕了。”
陛下从那卷奏折中抬起一双锋利却有些怠倦的眼睛,揉了揉本身酸涩的脖颈:“说。”
他撂下笔,神态格外孤单:“朕愿她来世,享尽繁华。”
我满足地呵了一口气,感觉如许的日子格外的喧闹而温暖,如果能一向过下去,便是最好了。
他说:“皇后,你先去罢。”
我忙应了一声:“妾身在呢,陛下有甚么叮咛?”
安稳日子还没过半刻,我抬眼便瞧见一个宦臣揣动手,行色仓促地走到案几前,重重地在陛上面前跪下,颤抖了一下。
或者说,他从未喊过这宫里任何女子的名字,向来只以封号相称。
我记起他或轻柔,或降落地轻声叫着“阿娇”两个字,笑着将门悄悄掩上了。
厥后,宫里陆连续续地添了新人,最得宠的,也不过赵婕妤和李夫人二人。
他笑了一下,目光空落落的,不晓得栓到哪儿去了:“朕说要给她建一座金屋。”
我忍着哭腔安抚他:“陛下,存亡乃是平常事,还望陛下节哀。”
我勉强笑了笑,红着眼睛说:“陛下是累坏了,歇一歇等太医来瞧瞧罢。”
那宦臣欲言又止,游移半晌,方才俯身,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蒲伏在地,声音也显得闷闷地:“陛下...陈娘娘...陈娘娘她...”
他低头批着奏折,沉默了好久,久到我觉得我自讨败兴,正想转个话题时,才听得他淡淡地说:“她这辈子最大的不该,就是做了朕的皇后。”
我见到她们二人的第一眼时,略略有些惊奇。
出乎料想的,陛下仿佛只是失态了一刹时,旋即淡淡地挥了挥手:“下去罢。”
他仿佛颠末我的提示,才恍然大悟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神采重新变得沉着而腐败。
他灵巧地搁下笔,应了一声,神采困顿而苍茫,只是怔怔地望着我,半晌,开口说:“皇后,她死了。”
“妾身略有耳闻。”我诚笃地接道,伸手抚了抚他颤抖着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