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琵琶（1）[第2页/共4页]

天子眉眼间都是温润的笑意，道：“好好坐着，也就暖过来了。”说罢指着几个琵琶伎道，“方才你在中间听着，感觉如何？”

只见白藤间紫花绣幔锦帘轻巧一动，外头冷风灌入，盈盈走出去一个薄弱得纸片儿似的美人儿，素心已经先屈膝下去：“慧贵妃万福金安。”

皇后忙扶起她道：“如许的话就是见外了。本宫与你相处多年，也不过是格外投缘，才把你视若姐妹普通。”她抬首见莲心捧了那件玄狐皮出去，便道，“交给茉心吧，本宫赐给慧贵妃的。”

慧贵妃不顾雪后路滑，催促了抬轿的寺人两声，紧赶慢赶着便去了养心殿。才到了养心殿门外，王钦见是慧贵妃来了，忙迎上来打着千儿亲手扶了慧贵妃下轿，一迭声道：“贵妃娘娘细心台阶滑，就着主子的手儿吧。”

皇后唤了莲心上前，道：“本宫记得长春宫的库房里有一件吉林将军进贡的玄狐皮，皇上前儿刚赏的，你去取了来。”莲心忙退了下去，皇后见摆布都是亲信之人，方肯推心置腹隧道，“实在你的年纪比本宫还长些，奉养皇上的日子又久。说句不见外的话，皇上也是宿你宫里最多，如何会到了现在还没一点儿动静？你也该好生留意着了。”

慧贵妃捧动手里的珐琅花篮小手炉一刻也不肯放手：“皇后娘娘是晓得我的，一贯气血虚寒，到了夏季里就冷得受不住。整日里感觉身上寒浸浸的，只好有甚么穿甚么吧。”

慧贵妃似是不解，忙问：“甚么匾额？”

天子握着她的手，眼中微微一沉：“手还是如许凉，王钦，叫人再添两个火盆来，细心贵妃受寒。”

慧贵妃这才道：“那就劳公公去禀一声吧。”

王钦笑道：“这宫里说到乐律，谁比得过娘娘？要不是怕雪天路滑，皇上必定请了您来了。”

素心闻言一凛，承诺了道：“奴婢明白了。”

皇后见素心端了茶点上来，方道：“说下了几场雪冷了起来，你原是最怕冷的。公然现在看你，连风毛的衣裳都穿上了。这若到了正月里，那可穿甚么好呢？”

慧贵妃见她甘愿息事宁人，更加不肯放松：“娘娘是有甚么话连臣妾也要瞒着么？”

慧贵妃见天子并未发觉她的到来，便也垂手立在一边悄悄听着。比及一曲结束，方欠身见过天子。

皇后正叮嘱素心，却听外头传来寺人特有的尖细悠长的通传声：“慧贵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