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第2页/共3页]

“水享徒弟，您的面纱。”

内里的雨更加大了，哗啦一声吹开一角窗子，冰冷的风吹起她的缁衣，就像小时候坐在紫藤缠绕的秋千上，鼻息间都是那种淡紫色的小花所收回的平淡暗香。风从耳边吹过，扬起她的裙角鬓发，宫女用力一推，她就高高地飞起。天空那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云彩是洁白的，就像是母后常提及的塞外牛羊，哥哥们在尚武堂练武的呼喝声像是层层的波浪，清澈清脆地回荡在耳边。

这天早晨京畿禁卫军统领阿精有密奏进宫，燕洵当时正在用饭，阿精统领膜拜以后，沉声说道：“太吉庵的水享徒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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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也不强求，叮咛宫女为他另摆一桌，阿精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吃了小半碗粥。见他吃完了，燕洵便叮咛他退下，阿精满心不解，终究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皇上不想晓得她去哪儿了吗？”

燕洵随便道：“坐下一起吃吧。”

大殿内灯火一闪，便自燃烧。内侍监总领寺人弯着腰走出来，一旁候着的彤史馆寺人迎上来问：“今晚召哪位娘娘？”

燕洵淡淡道：“不必晓得。”

“不消持续派人监督她吗？”

燕洵紧蹙的眉心垂垂松开，他沉默地望着她，目光那么长，穿越了恩仇，终究语气淡淡地说道：“你走吧。”

燕洵淡淡地“哦”了一声，低头持续喝粥，问道：“你还没用饭吧？”

久在宫中行走已然成了人精的领事寺人也发觉到一丝不平常了，忙小声地在一旁催促着。水享冷静地吐出一口气，抬脚便缓缓地向外走去。

“没有，是走了。”

黑夜，那样冗长。

大殿内沉寂如水，燕洵躺在龙榻上，合上了双眼。

燕洵又问：“你住在太吉庵？”

已经有多久……有多久未曾记起，久到她觉得本身已经健忘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是不是就不会有厥后的刀光剑影与孽障纠葛？

“水享徒弟，皇上叫您走呢，快走吧！”

阿精说完以后就悔怨本身的多嘴，跪安以后便出了大殿。

好似一口冷水俄然灌进了胸腔，水享哽咽得喉头更加紧窒，垂在两侧的手指悄悄颤抖，尽力几次，都没法握成拳头。那些固执，那些热诚，那些日日夜夜如跗骨蛀虫般啃噬她心肺的仇恨，俄然间就在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中崩溃了。她这些年来以怨毒强行拼集在一起的心刹时碎了，那么空旷，那么疼，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