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争执[第2页/共4页]

易齐自小就犟，说好听点是有主意，说不好听点是率性。归正，她认定的事就非得达成不成。

凡是有脑筋的女子，瞥见他都远远地避开，更遑论收他的东西。

屋里顿时霞光光辉，就像西天的云彩瀑布般流滴下来。

“胡二给的。”易齐浑不在乎地答复。

胡二的祖母患腿疾多年，先时疼得下不了炕，觉都睡不好，请过好几个驰名知名的郎中都不见好，最后只好请他们头前瞧不上的易郎中诊治。

眼下，还是先对付了辛大人这头再说。

炉火摇摆，药香袅袅。

辛大人推让道：“锦衣卫以陆批示使为尊，辛某不敢僭越。辛某另有任务在身，还需陆批示使互助一二，如果差事做得好，陆批示使功不成没。”

胡二为人霸道无耻，对祖母倒很孝敬。

想到辛大人硬邦邦的话语和冷厉砭骨的眼神，易楚不敢不经心。

易楚还要再劝，可见到易齐这副模样，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煎药用了两个时候，放凉用了一个时候，等易楚将浓稠的药汁调上粉搓成药丸，医馆的窗户纸上已闪现出淡淡的鱼肚白。

医馆里，便只留下易楚一人，冷静地守着药炉。

易楚被那药丸之事闹得头大，实在不肯再生枝节。

易郎中便有些心动，只未曾真正开口定下来。

易楚脚步顿了顿。

易楚蹙眉，“从那里来的？”

她离家倒不纯真是为了遁藏易齐，而是去买龙骨。

易家世代行医，到这辈上却没有男丁能够传。易郎中不想祖宗的技术就义在本技艺里。

易郎中辛苦一年所得不过十数两，撤除吃穿用度，约莫能有八两银子的进项。易楚姐妹每月的零费钱都是两百文。

三个月，止了疼痛，胡祖母能睡个囫囵觉了；半年后，胡祖母能扶着炕沿走动；到现在一年不足，胡祖母都能挎着竹篮去买菜了。

易楚更是愤怒，喝道：“好端端的扯进荣盛哥来干甚么？”

明摆着是不想还。

“如何样，姐，标致吧？”易齐对劲地拂过绢纱，“我想做条十二幅的湘裙，缀上荷叶边，再衬上白纱，等十五庙会那天穿，必定都雅。”

易齐打着呵欠走了。

济世堂坐着好几位等着问诊的病患，见到气势冷厉的锦衣卫，吓得仓促逃散。

易楚等父亲用过晚餐才支支吾吾地将辛大人的话说出口。

竟是块桃花般柔滑的海天霞色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