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稻草[第2页/共4页]

思萱堂里，多日的喧闹终究沉寂，上夜的丫环屏息听着温馨的新房里不再传来发言声，便和衣倒在耳房的小榻上假寐，连甚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晓得。院子里上夜的婆子都睡的沉实了，俄然院门大响，内里的声音透着慌乱：“快开门呐，老爷不好了……”打门声一声接着一声。

二人仓猝清算了，埋头斋里夏南天已经被抬上了马车，早餐也不及摆，二人带着丫环秋碧与丁香，以及夏正平一起往报国寺赶去了。

“女人你可来了，老爷昨晚还好好的，睡到半夜，听得他含混喊了两声夫人的名讳，再叫就醒不过来了。”

他眼下也不过就是在装点承平，哄得她少些悲伤。

洛阳城里凡是驰名的大夫，都往夏家跑过，少则三四回，多则十几次，到得最后，很多大夫都不肯来，那意义也很较着，夏老爷这病症只是在捱日子罢了。

夏芍药便抓着夏南天的手，放平了去评脉，轻按分离庞杂，中按渐空，重按则无，全部面色都白了起来。这是她自夏南天病了以后，逐步学得的新技术，固然不及经年的老大夫摸的精准，却也能摸得个三四分了。

内里的打门声响，耳房的丫环还没醒，夏景行倒听到了，立即翻身坐起，将外袍披了起来，悄悄去推夏芍药，“芍药，醒醒……”倒是初度唤她闺名。

本来她都信赖了，可这会儿又担起心来。

夏正平答复她第十次的时候，终究瞧见报国寺的庙门了。

道静法师但是她的最后一根拯救稻草，日盼夜盼，就盼着他尽快云游返来。听到他公然回到报国寺了，夏芍药另有些不敢信赖，还要确认一遍。

新房里，昨晚夏芍药起先还带着几分难堪，与夏景行聊过几句以后上眼皮与下眼皮已经止不住打斗，很快就甚么都不晓得了。

“请……就请城西的张大夫吧。”比来夏南天吃的就是张大夫的药，固然未曾根治，但是到底也算有转机了。

埋头斋前来报信的是丫环多玉，生的粗细弱壮，诚恳头一个，这会儿吓的人都有些傻了。被素娥引着出去，一头就跪倒在了青砖地上，“女人，华管家说老爷如何都叫不醒……”

夏芍药忧心如焚，路上一向紧握着夏南天的手，只觉这条已经走熟的路，从所未有的冗长。这会儿反倒近乡情怯，恐怕道静法师又走了，还隔着车帘问了好几次夏正平：“平叔，这动静可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