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穷水尽下汉南[第1页/共4页]

丧礼过后，大年三十早晨，他们把门楣、门框、门扇上残留的客岁的春联揭下来，又拿小刀刮洁净，与平常不一样的，没有再贴上新春联，门楣门框门扇就那么空着，大师内心也感受空落落的。月朔早上也不消起五更去拜年，没有了昔日新年的欢乐热烈，一家人闷闷不乐，相对无言。

此时衣家已经有四个小辈了，世琦家的大儿子聚仁，二儿子继仁；世珍家的儿子知仁、女儿梨花，梨花比知仁小两岁。

“对，多带些川资，穷家富路。”刘太太答道。

到得新娘家，仆人将男方带来的挂面下锅煮好，打上俩鸡蛋，放上盐、糖、蒜、姜末，由新娘的母亲庞太太拿筷子喂给新娘吃。

衣传广跟世琦的娘筹议着，对统统儿子一视同仁，要把婚礼办得跟世琦、世珍的一样热烈。

世瑜结婚，太夫人杨氏看到娶了三个孙媳妇进家，欢畅地整天合不拢嘴。不竭催着媳妇刘太太，早点筹办小孩子的新衣服，等着抱孙子。

谁知世瑜婚后没几天，太夫人杨氏就病了，请医延药不见好转，病况反而更加沉重，老太太自知不是功德，将身后事都叮嘱了衣传广。

世瑜的昌大婚礼已让衣家捉襟见肘，杨太夫人的丧事让衣家更加雪上加霜。家里能辞退的婆子老妈子十足辞退，一家人上至老爷太太，下至聚仁知仁，凡事都要本身脱手。

选定良辰谷旦，父子三人坐着马车上路，直奔汉南。

世瑜在六合那边磕了头，又给父母行了礼，一个本家婶子往喜轿里里外外都洒上红麦麸，又拿笤帚意味性地绕着世珍的马扫了扫，十来个吹鼓手在前面开道，吹吹打打锣鼓敲地动天价响，随后是新郎官和接亲的步队，穿绸裹缎喜气洋洋，背面跟着长长一队人，抬着贴红喜字的礼盒，食盒里头一层放一缕挂面俩鸡蛋，一层放盐和糖，一层放蒜和姜。

世琦说：“活人不会被尿憋死，我们鼻子下头有嘴，到处去问就是了。”

世瑜的婚礼准期而至。

转眼一晃，到了道光三年，衣家家道日趋艰巨，却赶上直隶省比年水水灾情，民不聊生，租子能收上来都难，垂垂入不敷出。连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杨太夫人都看出些端倪，看到儿媳妇就问，家里的钱是不是不凑手了，她这里另有些金银金饰。

衣传广一脸欣喜，说现在衣家进项少，进项多，财力垂垂不济，伯叔给我开源的机遇，哪能嫌弃。待跟家人筹议后，立马答复。

伯玉垒点点头，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