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之将去[第2页/共4页]
“越儿恳请母后・・・・・・・・・用药。”
“近几日,寡人忧扰之事,乃家事也。”很久,燕霸道。
“娘娘。”看着三天未发一语,未进一食的楚服,秋藤跪地,流着泪乞喊道:“娘娘,都三天了,您就算为小皇子着想,也要吃一口啊!”
秋风四起,冷夜极寒,空庭孤单。微光下,冷梅花树在墙角映放工驳枝影,庭中那一汪秋水安静无波。大殿当中,烛光微颤。孤灯下,一个落寞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地上。
“自寡人在位以来,措置朝政之事无数,大则边关要事,小则朝堂之争,皆游刃不足,措置恰当,何如,现在到了这平常百姓皆能应对的家事,却让寡人忧扰不已,迟迟难断,可见君主一定事事可及。”
看着跪地的越儿,楚服内心突然一痛,仓猝起家,遁藏着他的膜拜。那夜暨越常伦以后,他们既为母子,又为伉俪,可却也母子不似母子,伉俪不似伉俪。此时的膜拜,不管以何种身份,都是为罪孽。
“大王下旨说娘娘产后身子不适,急需静养,便将这中和宫表里的人都撤了去,并非封宫,娘娘言重了。”
“为何?”
闻此言,燕王方睁眼,案前起家,徐行走到殿外。班念烈亦跟了出去,立在殿阶前。暮秋时节,满庭的枯枝,毫不苦楚。
长袖怒甩,案上的奏折皆散落一地。班念烈徐行走入殿中,看到此番气象,心下不由暗叹。遂畴昔,捡起地上的折子,重新放回案台。
“自我戴上那凤冠霞帔时起,便必定是要在这幽深冷寂的宫中度过平生,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何别离?如此一来,眼下犯了这失贞之极刑,对于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摆脱。”
三声恳请以后,楚服压着内心的痛,端起白玉碗,将那含着他血和泪的汤药一饮而尽。血腥的味道涌入口中,她生生的将它全数咽了下去。
入夜,这本来冷寂的中和宫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乱。几个宫女走进大殿,见到伏在地上的楚服,俯身一拜,道:“大王说王后娘娘一向身子不适,不宜照看小皇子,特命奴婢过来将小皇子抱由素妃娘娘扶养。”
“治大燕之国,该当服膺,其一,心胸天下,爱民如子,多体恤民情,少苛捐冗赋,方能定民气;其二,勤于政事,早朝皆上,多纳群臣之谏,少听小人之言,方可整朝纲;其三,皇室血脉,皆善待之,如有出错,一视同仁,但唯有太子不成废,方以立国本,此乃先王所道,臣大胆说与大王听,但愿这其三,能为大王排忧。”语罢,班念烈俯身跪下,再拜道,“那夜在燕平宫外,臣听去了大王与东方朔之言,方晓得太子殿下所犯之事,还望大王能以国本为重,宽恕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