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间烟火[第3页/共4页]

“也好。”

越低头看着满缸的水，深思了很久，方才喃声道：“切莫说寒雪日，就连平常上山下山来回，我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你一个女子呢？”

深山的雪夜当中，无灯亦无月，被那行和尚送至山下后，高越摸黑踏着满地的白雪，踱到了华霜寺门前。

情之一字，于他而言，便是蚀骨销魂的毒，拿起难，放下更难。

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仪卿冒雪追了上去。

在深山古寺的这些日子，他经平常之噜苏，食浅显之炊火，一如山野村夫普通。那居于深宫而构成的经年不化的哀伤，在贰心底逐步淡化。原觉得浮生若此，便可放下，便可皈依，直到阿谁随身照顾的香囊寻而不见时，他才觉悟：

回到寺中，将所担的水倒入大缸。缸未满，两人便多往山下跑了两趟。最后返来时，仪卿看着满了的水，忙连声伸谢。

那小姑子仪卿跟在一侧仓猝的叫唤道。越不予理睬，只挑着水担快步进了后院，又将桶中的水倒入水缸当中。仪卿阻他不得，只得无法的候在一旁，见到他又挑着水担正欲外出，方赶快挡在了他的身前。

院中的青翠绿竹上沾着白雪，显得格外清雅绝傲。越立足看了很久，画性大发，折回房内便开端研磨作画。直至深夜，万籁俱寂。粗陋的房屋门窗紧闭，豆大的烛火下，他仍执笔。一画作罢，已是凌晨，倦意来袭，方才踱到床榻，和衣而卧。

阿谁装有她骨灰的香囊，一向被他戴于身侧，随他到任那边所。自她香消玉殒后，那埋没在贰心底的执念还是如此之深，奈安在这深山古寺的夜晚，就算他在心心念念后恹恹入眠，也未曾见她的灵魂来入梦。

“这深山古寺，所需炭火岂不是要到贩子中去买，寺中皆女尼，如此沉重之物，哪能扛的动？”

第二天，寺钟响起。小姑子仪卿还是起来担水，原觉得昨日那位叫仪止的施主所说之话皆为打趣，没想到当她走出房屋之时，便看到那人果然立在后院当中，且还带了别的一人。

殿外，寒雪还是，墙角小雪堆积。正中午候，他方从佛殿走了出来，欣然若失的踏在白雪之上。火线有担水返来的小姑子仪卿，正吃力地踏着白雪徐行前行。高越见状，赶快迎了上去，从仪卿手中接过担子，放在本身肩上，而后快步向后院走去。

那老衲回礼道。越将佛珠收于囊中，而后披戴好大氅，回身行至在铺满白雪的门路上。山高路远，漫天风雪，浑沌的六合之间唯见茫茫的红色，一行人沿着原路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