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雨欲来[第3页/共5页]

“是啊，本年夏季来得早。”郭临解开辟髻，将满头的乌发放下，“明日要送陛下銮驾出城，得起得早些，这就先睡了。”

眉间一丝刺痛传来，郭临捂住额头，面前一片恍惚。再次展开眼时已是此生最难以忘记的场景。细腰长身而立，堵在厨房门口，月白的裙摆上印满了鲜血。她的目光锋利凌厉：“不错啊，崆峒派，华山派，峨眉派，来了很多嘛。就为对于两个还未及笄的荏弱少女，你们连脸都不要了。”

小僧牵着一个破衣赤脚的小男孩朝这边走来。

隔着熊熊的火光，屋内传出藐小而熟谙的声音。

“秋女人，小公子这么小，学不来庞大的称呼。您不如试着教他喊爹爹。”俞氏掩着唇笑道。

她们刚跑进中间的院子，细腰扬声大喊：“老爷……”

她焦急地跑到屋前，就瞥见门口处摞了一层燃烧着的稻草，大量的青烟滚滚涌出。木窗上抵着一块燃着的十字形横木，火光冲天。

郭临蹭地坐起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浑身是汗，额上的碎发黏在脸颊，汗湿的中衣贴在着后背。她起家推开窗户，院里已是鹅毛大雪。

小玉锵圆滚滚的身子趴在铺着绒毯的地板上，他裹了件靛蓝的薄棉袄，小脸白里透红。地板下是这个月才挖好的地龙，从地龙里披收回的热气，盈满着全部屋子，热烘烘的好似春季。阿秋蹲在他身前，手中拿着一个彩绘拨浪鼓，正逗着他向前爬。小玉锵奋力地朝拨浪鼓伸着小手，口中咿咿呀呀地叫喊着。阿秋便指导他：“小玉锵，叫寄父，义――父――”

前些日子是立冬节，皇上带着文武百官在都城北郊设坛祭奠。当天固然艳阳高照，可映在脸上的阳光却没甚么温度，反倒是北风吼怒，那咄咄逼人的寒意直往人衣缝里钻。饶是结实如郭临，归去后也打了好几个喷嚏，更何况原本身子就不健旺的皇上。撑了数今后俄然晕倒在了御书房，连续五日没能早朝。好不轻易从太子一案中缓过气儿的大臣们，又被惊得提心吊胆了数日。

小玉锵越哭越响，郭临心急如焚，眉间清楚的刺疼一遍遍辗压着她的神经。

“蜜斯，你用力儿啊！”

不远处的一间屋子，火光当中冒着浓浓青烟，在漫天细雪中甚为夺目。

郭临愣在原地，看着画面又一次切换到屋外，两个少女喘着粗气，手拉动手往院内逃窜。

她战战兢兢地回身，漫天的落雪中立着一个披垂着头发的剪影。乳娘细心地瞅了半天，才认出是只穿了件披风的郭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