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冰壶秋月照仙山[第1页/共4页]
不知过了多久,李白但觉周身疼痛欲裂,身材被一团团强猛气流左冲右撞,脑海中异象纷呈,仿佛瞥见了本身乘骑骆驼阔别碎叶城,瞥见父亲饿死在剑门关的军官脚下,瞥见一缕美酒暗香冉冉升起。
他自始至终都不信和尚说的“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修道者任我清闲,缥缈仙云,漠原陆地,无所不至,岂会为了别人而下天国?
李白只觉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流从乾虚道长手掌渗入本身材内,周身血液如同被温玉洗过,意志神识说不出的清澈洁白,但半晌后,一股剧痛袭来,脑海疼痛欲裂,旋即便不省人事。
李白只见两人身形快若闪电,在半空来回交叉,一阵暴风由两人中间升腾而起,刹时便拆了上百招,痴人牧被乾虚道长打伤昏倒,再度醒来后,竟无半丝迟缓之意,反而愈战愈勇,萧长歌秋水剑连剜剑花,几乎被刀势突破防备。
话毕,修罗刀寒光直闪,便要砍向潘若晨,乾虚道长口中叫道:“且慢!”右手清澈光腾,猛地一掌拍在本身左肩,顷刻间整条臂膀酸麻疼胀,骨骸欲裂,经脉寸寸断裂。
身材一软倒了下去,模糊感觉被无数双手托住了,清泪鼻涕流了本身一脸,悲哀声此起彼伏,偌大的虚元观直如奔丧法事普通。
痴人牧道:“你当我是三岁顽童么?要么先自断双臂,再给我跪三个响头,要么等着你这虚元观被京兆府踏成灰烬罢,那府尹的师父乃是‘大圣音寺’得道高僧六音和尚,你若自恃能庇护这一干徒儿徒孙,我也无话可说。”
一念及此,乾虚道长这几十年来的迷惑一扫而空,见围在一起如羊群的虚元观弟子、磨牙吮血状如毒蛇猛虎的痴人牧、魂飞天外仿佛惊弓之鸟的潘若晨、受伤倒地狼狈万状的魏鳌京三人,以及寂静而立的萧长歌、白衣翩翩的李白和中蛊未愈的少女。
李白心如刀绞,双眼早已被泪水打湿,颤颤巍巍接过那本《太白诗经》,乾虚道长端倪含笑,气色却越来越虚,谛视了李白半晌,蓦地双目圆睁,右掌拍在李白檀中,清光四溢,迷蒙似幻。
乾虚道长心知本日是再也讨不了好了,痴人牧虽说修为远不如己,何如人质在手,此中又牵涉到他诸多弟子性命,乃至虚元观存亡,蓦地记起师父乘鹤化羽之际,曾说过,修道者昂霄耸壑,修心者冰壶秋月。
不由看得痴了,耳边又反响起师父那句“修心者冰壶秋月”,说得不恰是面前这白衣翩翩的少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