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第1页/共5页]
他垂着眼,那眼睫在灯影下又浓又长,摊开本身的手掌心,在上头写了两个字,“清川”。
颐行忍不住多了句嘴,“夏太医,我还没就教您的大名儿呐,您情愿流露一下吗?”
颐行说是,“来瞧的太医也是这么说,给开了两剂汤药,就放手不管了。”
想必太医都是极爱洁净的,对病症也有忌讳之处,诊完了脉就远远退到南墙根儿去了,手上一遍又一遍细心擦拭,唯恐感染上似的。一面打量含珍的神采,行话提及来一套一套。
有人闻声号召,扭头问了声:“夏太医?哪个夏太医?”
面罩底下的神采如何样不晓得,面罩上方的眼睛却微微弯了起来,或许是笑了吧。
颐行不懂医术,也不晓得甚么虚劳实劳的,待夏太医诊完了忙递上手巾把子,问:“这虚劳另有救吗?”
固然他的长篇大论,颐行一句也没听懂,但无毛病她对他寂然起敬。
颐行不自发又今后退了半步,“夏太医,您老如何来了?”
岩太医点头,复又想了想,“擅女科的就那几位太医,我熟谙的里头没有姓夏的呀。”
颐行站在檐下想,今儿夜里可真奇特,仲春时节竟像倒春寒似的。抬头看灯笼,本来雾气的颗粒那么大,数之不尽凝集在一起,高低翻飞着,遇着气浪一去千里……
有的人耍横靠大嗓门,有的人只需悄悄瞥你一眼,你就慌了神,夏太医属于后者。
这么一比较,面前这位太医真是个大好人。不管他最后能不能救含珍,有这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事儿就显得靠谱多了。
颐行连连喘气,“小葆儿,他腿里上油了?如何那么能跑呢……”
只是他这回拿纱布蒙着口鼻,只瞥见刀裁的鬓角和令人描述不出的眉眼。那眼睛是山颠后的朝阳,暖和敞亮,眉峰却拢着峥嵘之气,观之仿佛。颐行想这回可算见光了,她看清楚了。但是再细想,却又甚么都没看着,下半截不暴露来,也是看了个徒然。
几近统统太医都诊出了劳怯,劳怯可不是好症状,固然还不至于成痨疾,但久治不愈,也就相距不远了。得了痨疾是千万不能留在宫里的,连先前有过打仗的人都得挪出去。
夏太医大抵感觉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但杰出的教养支撑着他,禁止住了挤兑她的打动。
不过听里头人应,就晓得值房里有姓夏的,且不止一名。她答不上来,但她想了个好辙,精准地供应了一个范围,“就是前儿留宫轮值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