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3页/共5页]
颐行想了想,很必定地说:“岩太医给的。”
他才说完,就引来了银朱一声嗤笑,“不出热气儿的还是活人吗?”
银朱捋了一把脸上的水,不住摇摆颐行说:“姑爸,您快醒醒吧,您如果出了事儿,我如何和我干阿玛交代呀!”
琴姑姑嘴上短长,厉声说:“你告去吧,我是受命行事,有个好歹也是她该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软绵绵,带着一副勉强责备的味道,可她敢跪,琴姑姑也不敢让她再淋雨了。银朱说的对,令媛万金的蜜斯,身根柢不像营房丫头小牛犊子似的。倘或一不欢畅,死了,到时候连累罪恶,多年的道行可就毁于一旦了。
颐行听了,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想挣扎,挣扎不起来,银朱的脾气比较暴躁,扭头说:“姑姑也过分了,大伙儿都是宫人,您不过比我们早来了两年,也不必到处挤兑我们。老姑奶奶原和我们不一样,早前也是金枝玉叶,这个受了风寒就出性命的年代,倘或真淋出个好歹来,只怕姑姑吃罪不起。”边说边用力架起颐行来,嘴里也不忘戴高帽,“还没到隆冬呢,身上穿戴湿衣裳了不得。姑爸我扶您归去换了,姑姑最是体人意儿,必然不会难为您的。”
不过真别说,朦昏黄胧的那一点情,还挺叫人神驰。
银朱适时叫起来,这下子连琴姑姑都慌了, 真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她一个小小的掌事姑姑,可也活不成了。
她们那边说话,颐行绞了湿布,站在大殿一角,抬头看一尊大威德金刚。好家伙,九首三十四臂十六足,居中四个老迈的黑牛头,乍看气势凶悍,令人望而生畏。
归正银朱的高喉大嗓,不是普通人受用得起的,颐行被她震得两耳发胀,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好痛苦地嗟叹一声,说“疼”。
她说着,探过另一只手来,提起袖子让岩太医过目。裕贵妃先前还说别让她浸水的呢,转头就淋了雨。因伤口深,两边皮肉被水一泡,泛出白来,她说让猫给挠的,“您瞧着开点药,别让它留下疤,成吗?”
就这么把人全轰走了。
岩太医嫌银朱不懂变通,“我说的热气儿,是烧人的那种热气儿,喷火似的,明不明白?”
那些小宫女还在边上叽叽喳喳,琴姑姑气恼地喝了声:“都没事儿干了?下雨淋坏了你们的手脚,连针线也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