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晚膳[第2页/共3页]

母子二人各自取了筷子开端用饭。

夏柔经常来陪她用饭，本日却仿佛没有瞥见。

临死之前，还能看看旁人的笑话，多好？

可苏老夫人摆摆手：“不消你留着服侍了，下去吧。”

眉间是个深深的川字，眼角细纹密密麻麻。

苏老夫人诘问道：“你这孩子，怎地俄然问起了你姨母的名字？究竟是如何了？”

他重新拿起了筷子。

苏彧收起册子，也未再发一言。

青鸯轻手重脚地退了下去。

感喟了一声，苏彧身子后仰，闭上了眼睛，终究将陆立展的册子给说了。

它们又是否有着极其类似，乃至于令人没法用肉眼辩白的头绪？

她笑了起来，清清嗓子，扬声唤道：“小五！”

青鸯的话音被晚风吹得有些缥缈无着：“五爷没有提起。”

苏老夫人眉间一蹙，很快又伸展开了来：“是吗？”

苏彧叹口气：“方才得空，还未曾。”

苏彧笑了一下：“您哪回见我不说又瘦了？”

她没有再问，一旁的苏彧也没有说话。

……

吃了半饱，苏老夫人神态暖和地问道：“近几日都在忙些甚么？瞧你这脸，像是又瘦了。”

不枉她日夜礼佛，现在终究有了回应。

有人唏嘘，有人惶惑，有人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话。

那本来位高权重的陆相，年后便要处斩了。

俄然，隔着厚厚的御寒棉帘子，响起了大丫环青鸯的声音：“老夫人，五爷来了。”

苏彧摇了点头：“多日不见，想您了。”

他一贯不爱靠近人，但面对母亲的时候，偶尔也会透暴露两分孩子气。

动静已经传遍都城，街头巷尾，大家都晓得了。

苏老夫人便愈发笑容满面，神情体贴肠问道：“可曾用过饭了？”

冬去春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死了。

苏老夫人掀起了帘子，探身走出，就着廊下昏黄的灯光遥遥地望了一眼，有个身穿大氅的年青人正背对着她站在台矶之下。

如果册子上所写的名字同他毫无干系，陆立展的神情不会这般愉悦。

她心不静，她心慌意乱。

苏彧回身出了牢房。晚风劈面吹来，带着凛冽的寒气，将道旁的两棵枯树吹得沙沙作响。天涯仅剩一线红光，微小的几不成见，很快便也埋没在了浓稠的夜色里。

暮色四合之际，苏彧去见了陆立展。他带着那本册子，一页页翻开点给陆立展看，上头的人和事，除了“李莞”，每一个、每一桩他都了然于心，只要“李莞”，只要这个不知男女不知身份却非常熟谙的名字，是在他料想以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