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妥协[第3页/共4页]

他这些年孤身一人，未另娶纳一房妻妾，旁人只道贰心系东院缠绵病榻的纪以容，倒是不知他的心早跟着林娉婷的死跟着去了。

柳大老爷才踏进厅里，就微微皱了下眉头，满屋子的药味，浓烈的叫人直想退归去了事儿。

慈安堂。

他又如何向淮扬开口？

“母亲寻儿过来，但是有事要讲？”柳大老爷喝了口热茶，见老夫人迟迟不肯开口，才问上一句。

柳大老爷见她挣扎的辛苦，便往前近了几步，表示婆子将她按下。他站在床前低头看了眼正盯着他瞧的大夫人，内心一时是各式滋味涌上心头。

当年便是顾着柳家的纪家的脸面，这件事儿终究到最后还是压了下去。

当年因为本身粗心，害她一条性命，若本身再为了柳家一门，将祸首祸首纪以容医好，百年以后，地府之下，另有甚么脸面去见她？

怕他身上的毒发，天下最贵重的草药，样样备在府中，以防不时之需。

他没健忘当年恭敬的师长在他面前如何老泪纵横，终是没怪他一句，只是要将执意将自家女儿的尸体带出柳府，不入柳家祖林，他晓得，那是林娉婷的意义。

原也是婉约文静的美才子，现下再看，倒是青白病态的皮肤，趁着一又黑的吓人的眼睛。乌青色的唇微微动着，仿佛想说些甚么，却叫人听不清楚。那婆子忙凑到跟着听个细心，半晌才直起家子对大老爷说了句：“夫人说，她对您不起。”

柳大老爷也不推让，在她跟前坐定，接过青蓝递来的一杯热茶。

怕他住的不适，栖意园中恨不能采集尽天下最好的物件。

公然，那便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而后她一派安闲的安排了身后各种事情，唯他一字未提，乃至留下遗言请出柳氏族谱，让林老爷子将她的尸体带出柳家，安葬凤霞山下。

柳大老爷抚了抚园中的修竹，颗颗矗立劲秀，很像他同她的儿子。

老夫人听他如此，也不好再说旁的，只又话了话家常，看了看时候不早，柳大老爷只言另有公事，便未在慈安堂用饭。

她这三个儿子，唯这一子让她感觉一辈子亏欠。

柳大老爷才一下朝，刚入柳府大门，就让人请着去了慈安堂，说是老夫人有话，特寻他畴昔一叙。

当年若不是因她同那纪夫人交好，一心想攀一门婚事，逼着他娶了纪以容，他这半辈子也不至如此，在外虽是身居高位，回到家里身边却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

老夫人将佛珠安排一旁的小几上，又理了理佛经，昂首细细看了看已过不惑之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