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见不散[第1页/共4页]
即便被易杨曲解,被冷酷地摈除,他还是决定要寻个机会,将仿佛梦魇了的易杨从豪情的海市蜃楼中唤醒,让他看清心魔披着的那层画皮,幡然悔过。
“我赶末班车。”易杨并没有给樊逸舟劝说的机遇,看了眼手机,回身便往公交站台走去。
实则谢锦天那日从易杨家分开,便仿佛一脚踏入了梅雨季。他那点为了易杨而临时监禁起来的架空与鄙夷,趁着他一不留意悄悄生根抽芽,密布在他的眼角眉梢,生得枝繁叶茂。而多年来的交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干了营养,窝在某个角落垂垂地枯瘦、衰颓。
那么直白的喜好,那么随便的永久。俗气而老练,可却令贰心生恋慕。
巡查的保安绕过来几次,手电筒晃得他两眼酸涩。他合上眼,便看到了谢锦天畴前的模样,拿着红线、举着棒冰、捧着相机……都是送给他的,并不为调换甚么,可他却将整颗心都托付了。
这不是能够述诸笔端的念想,这不是值得引领而望的苛求。
那孤单令谢锦天心中些许欣喜、些许忧愁。欣喜的是,易杨与樊逸舟的干系或许并没有达到值得相濡以沫的境地,忧愁的是,易杨筹算用甚么来弥补这类孤单。
他又怔怔站了好久,直到三人走到他跟前。
“过年,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
或许是这一晚过分难过,他忍不住翻找出了一支暗号笔,一鼓作气地拔了盖子,执意地握着,却抖得短长。
他越鄙夷她,却越像她,这教他如何不讨厌本身?
易杨拖长了音的一声,谢锦天赋回过神来。
乃至于当间隔逐步拉近时,谢锦天竟有种体内按了块同级磁铁被反向推着的错觉。
易杨站在扶手边,看着一闪而过的樊逸舟的背影,只感觉怆然。他是对不起他的,不在于他必定要孤负他的豪情,而在于他对于这类孤负,并没有生出多少惭愧。就像他的母亲,对他父亲的至心弃之如敝履,却沉醉于关于谢锦天父亲的不实在际的幻象中。
将背包抱在怀里,扭过甚,就看到亭柱上用修改液划下的密密麻麻的爱语。
他曾经那样哀思地必定着,但是时隔多年后,统统倒置过来,谢锦天对他说不见不散……
易杨昂首看他一眼,樊逸舟便笑不出来了,乖乖跟在易杨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包间。
可固然心中气恼,谢锦天也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暴露马脚,把易杨往外人怀里推。不如就借这个机遇再次表白态度,让易杨放下防备,随后好好听他苦口婆心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