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食不可吃[第1页/共4页]
就这夏老爹家,举家高低六张嘴,全希冀着山背上那三亩薄地,几个小的又恰是要吃要喝的春秋,一年到头每天在地里刨土,就那点粮食产量,除了得交的粮税,余的紧着攒着乃至不敷嚼用。
就成了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夏豆。也因原身丫头离家三年,脾气起了窜改也情有可原,她这个异世冒牌货各种作衅也没被烧死。
这日子委实苦比黄莲,就比如面前,夏豆自认不是挑嘴的主,何况饿了整天,现在端着碗热腾腾的粟米饭,还只囫囵扒拉了几口,糙涩难咽的饭食全堵在嗓子眼,再无胃口多吃。
而这些天打的黄豆子是家里迩来独一的收成,希冀着能撑过年底那冗长而酷寒的夏季,夏豆嘴馋吃了独食,现在怎好说出真相。
夏豆想,独食公然吃不得。
又硬又实的烙豆子俄然就沉甸甸的积在了夏豆的胃里,直到晚时上了炕床都没能消化完。
“是啊,二姐,你吃的太少了,转头干活都没力量。”夏树吞了一大口饭含糊着说。
夏豆之前还那么病一场,竟请了赤脚大夫,夏家老底都给这回请空了不算,估计又多了一笔内债。再者夏豆这原身,约摸从小就没吃几顿好的,瘦得似把秧苗杆子,弱如细柳风一吹就歪。
那厢夏家几个捧了海碗吃的砸吧作响,唯有夏豆食不下咽地放了碗,她娘李氏眼里看着忍不住皱了眉头,这女儿是过惯了富人日子,连这香喷喷的干饭都不对劲了,甚么命过甚么日子,农家女还想好衣美食,这是梦还没有醒?
夏二姐儿夏豆担水用不着扁担,全凭双手两臂,提上堪堪满木桶水,踉踉跄跄颤荡到家,还能剩个平半桶。
小丫头本身求上门去,卖给了城里一户姓周的人家,当时签的是活契十年,给了纹银二两。夏老爹拿了钱才晓得女儿把自个儿给卖了,又想着二丫头有些边幅心机,去了大户人家里做丫环也算造化,总比在土里刨食强。
撑得真是难受。
夏豆被他逗乐,干脆拿了粗瓷碗先帮世人盛了饭食,夏老爹和娘亲李氏去搬晒谷场的大豆,几个小的怎好先吃,这点端方还是要讲的。
“二mm,多少再多吃两口。”连一贯木讷寡言的大哥夏木都忍不住劝了句。
看着那一板一眼当真做事的小身板,夏豆下认识惭愧难当,她振了振精力,加快了手里打豆荚的速率,打完一小堆后,双臂酸痛得实在动不了,这才用树藤捆了一小捆豆秆,背在肩上后迟疑地跟地里的爹娘打号召:“爹,娘,我打完这些了,那我,我先归去做夕食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