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沉潜[第4页/共5页]

吴楚楚一句话出口，世人都闭了嘴。

陈俊夫道：“好多年之前，有个脱手风雅的小丫头，到蓬莱求我做一副刀剑，说是要赔给朋友。刀铭为‘山’，剑铭为‘雪’……”

铁栅栏中间围坐的一圈看管瞥见来人，全都站了起来，周翡他们离得太远，不晓得两边交换了些甚么，归正半晌后，那传令兵便转成分开了，铁栅栏外的卫兵们却接二连三地点起了四周的火把。

李妍仓促之间转头去看，不留意被李晟一把推了个趔趄。

好一会，她讷讷开口道：“不……不管他们啊？”

“但也是好刀，绝世好刀。”陈俊夫道，“两把好刀，质料都是希世少见的好铁，技术都很好，刃都很利，刀背都坚，‘顺风时不受阻，顺风是不轻浮’是最根基的，也都健壮耐用得很——二者却天差地别，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周翡强行掰开他的嘴，抬起那孩子的小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手指轻弹，拂过他的昏睡穴，小孩的眼圈一下红了，却无从抵当，只美意不甘情不肯地闭了眼，眼泪“刷”地一下被合上的视线逼出眼眶，流了满脸。

“你有完没完？”李晟截口打断她，“阿翡跟童开阳比武不止一次，拔刀之前她内心就稀有。柳家庄那次，大师本来就筹议好了围歼殷沛，你晓得‘围歼’是甚么意义吗？这些年若不是各大门派都是一盘散沙，殷沛底子不成能蹦跶到现在——你再看看这里！”

好久之前，周翡也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操着一把半吊子的破雪刀，一边跟谢允暗斗，一边不知天高地厚地杠上青龙主郑罗生，还自发很有事理，以为“乱世里本就没有国法，如果道义也黯然失声，那么此中轻易偷生的人们，另有甚么可期盼的”？

李晟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抬高了些：“就算你法力无边，能搬山倒海，把这数万雄师都镇住，然后呢？你看看那些人，站都站不起来的是大多数，你如何把他们救走，啊？李妍，不小了，说话甚么时候能过过脑筋？”

此时，风平浪静的东海之滨，谢允正拿着一把刀几次打量：“陈师叔，你那‘好刀’的标准到底是甚么？能不能给个明白点的说法？”

李妍还觉得她没闻声，“阿翡”“阿翡”地连着叫了好几声，周翡却一向没理她。一刹时，李妍仿佛明白了甚么，她愣愣地看了看周翡，又看了看李晟，大眼睛里倒映的光仿佛被冷水浇过的小火堆，惊诧地逐步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