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黑风高，谁的阴谋进行时（中）】[第2页/共4页]

五分钟前，张适得救了。

几名部属齐声低头应是，跟从着领头者悄悄挪动着法度，如同鬼影普通紧紧跟在那队官兵以后，悄悄无声地靠近着台州卫的虎帐，像一只带有锋利毒牙的竹叶青盯准了一头昏睡的大象，筹办趁其不备缠绕上身，在达到关头位置后赐与其致命的一击。

在大华朝，不管是边镇的禁军还是本地的厢军，底层的兵士是没有庄严可言的。拿着被层层剥削还经常拖欠的微薄军饷，活着的时候顿顿喝粥面带菜色，死了的时候也只能和一样的炮灰一起抛在焚尸堆里烧成灰烬。没驰名誉，没有繁华，除了血和泪，连一点活着间逗留过的陈迹都留不下，能留在史乘里的豪杰豪杰，都是踩着他们的骸骨更上一层楼。世人看到的都是汗青剧幕上的波澜壮阔，谁会去体贴那些命贱如狗，用骸骨累累修建起强者们脚下舞台砖块的寒微生命呢？

可任他再问，张适只是装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时点头晃脑大喊一声：“杀头！”又耷拉脑袋不睬人了。

他们白日和那些“仆人”们一起进入勤裕村的林子后便分离了，一队在村内寻觅目标，另一队则卖力摸熟台州卫巡查队的规律和范围，为彻夜的袭营做好探查和传讯突击事情――他们身上每人照顾着的三枚信号弹，足以在极短时候内让远在数里以外的大队人马获得打击的信息；而他们每人的腿上绑着的两只密封竹筒里，盛满的桐油足以让连缀的帐篷烧成火海。

行进的步队停在了原地，众兵士看着远处那骇人的水柱，又将目光移向步队的长官，那位此时也是盗汗涔涔，眼神闪动的果长见部下兵士们看过来，眼神里都是对大天然的惊骇和。为稳定军心，以防这支底子没有作战经历的厢兵小队因故崩溃，他强自平静地大吼着：“愣甚么，走啊，快走！谁再敢磨蹭，归去今后重打二十军棍，扣一半月饷！”

此中一名像是领头者的面具黑衣人瞥了瞥身后跟从的一干部下，用凡人难以听清的声音叮咛着道：“台州卫虎帐里有我们的内应，大队人马就埋伏在北边，出来以后会有人带我们找到副将大帐，等一干初级军官调集召开军议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数斩首。然后分分开来，在虎帐各处浇油放火，扰乱连营，敞开营门，再发信号弹告诉埋伏好的大队人马，彻夜一鼓作气端掉台州卫，听明白了吗？”

像东洋人拉拢本地本地百姓为其汇集谍报、刺探动静乃至卧底潜入衙门虎帐的事，不能说全浙都有，起码也是屡见不鲜。莫非谁能包管，这个宣称是倭寇攻击受害者却浑身毫发无损的人，必然不是收了银子被用心放出来扰乱风声的假倭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