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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剑看看手中托盘，又看看那张半新不旧木桌，游移道：“公子，这里肮脏……不如到小花厅吃吧？”

侍剑内心又是一阵暖意，他昂首看看石越，笑道：“多谢公子体贴，小的……我不会有事的。”他还不太风俗自称“我”。

侍剑不敢多话，红着脸站在石越，悄无声气地跟着学。既然是公子让学的，那就不算僭越吧？

“呵，恰好，我可饿坏了！”瞥见托盘上的食品，石越毫不客气地上前抓起一个肉包，咬下一大口，被烫得张着嘴直呼气。他四下一看，见厨房一隅有一张木桌，便毫不客气地走畴昔坐下，向侍剑指指桌子，表示他把托盘放在那张桌上，而侍剑和安大娘早已惊奇得呆立当场。

石越笑，心想旺财这名字倒是如雷贯耳，只是……糟蹋了如许灵秀的一个孩子！想来乡间人家，也想不出甚么好名字。便道：“你父母呢？为甚么卖了你？”

石越也是一愣，他只道是哪个费事人家日子艰巨，不得已卖了孩子拯救，却没想到这孩子竟是个孤儿！贰心中生出一股顾恤，柔声道：“那你另有没有别的亲人？若你情愿，我能够赠你些银两，送你去探亲。”

侍剑已明白这个主子没有架子，却不想他没架子到这类程度，竟然跑到厨房来吃东西，还叫下人跟他一起吃！他无可何如，只得把托盘放到桌上，刚把粥放到石越面前，便见石越抓起一只鸡蛋在桌上一敲，忙道：“公子请先喝粥，小的这就给您剥蛋！”说着便伸手去抢。

石越忍不住浅笑：“你既跟着我，便须守我的端方。第一，跟我说话的时候，自称‘我’便可；第二，有事说事就行了，肝脑涂地这些话不消再提，我听着头晕；第三，不要跪来跪去的，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虽是书僮，却并不低人一等，你可明白？”

那男孩笑着点头：“小的明白了——啊，‘我’明白了！”他口里承诺，心中却在思考：书僮也是奴婢，奴婢还不低等？

石越道：“我家里由我定端方。叫你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侍会儿还要我等你不成？”他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侍剑心中一紧，想到大婶曾经教诲：凡事要顺着主子！便不敢再对峙，只好从厨房另拿了一个碗，盛了粥拿了包子，坐着桌角缓慢地吃起来，石越面前的那些小菜，他却如何也不肯去碰一下。石越晓得这些品级看法一时半会绝难改正过来，只好由他，而安大娘却不管如何不肯一桌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