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难脱的军装（一）[第3页/共4页]

“司号员，随时筹办吹防空号!”

火烟还在燃烧，硝烟还在满盈，浓烈的硫磺味呛得人不敢吸气。

方强此时也很冲动，他说:“仇敌用两架飞机，两个飞翔员换我们的几间茅草屋子，值!”

“老同道辛苦了！快出去，中午餐就在这儿吃了。”方连长这才有空儿和许阿森打号召。

自安排六三年之前的老兵轮番探亲以来，许阿森是最后一批返国探亲的，现在返国探亲的干部兵士已连续赶回军队，唯有副指导员白腐败还没有返来。他对没安排他第一批返国探亲有些定见。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连里改良糊口，答应少喝点酒以示道贺，可他却喝高了，早晨，天下起了细雨，他躺在床铺上，酒意昏黄，耳听窗外雨打芭蕉叶的声音，内心忽生思乡之情，即翻身下床，伏案写下一首顺口流:“雨打芭蕉沙沙沙，身在异国好想家。遥忆白发倚门望，盼儿早归抱娃娃。”写毕，掩卷深思，竟自悄悄抽泣起来，直到活动岗哨走过来，才上床蒙被而睡。带领安排其返国探亲后，已两月不足，党支部已发电报催回，至今仍未归队。

“不了，要没其他唆使，我就回班了。”

防空的号声未了，敌机刺耳的嚎叫已重新顶上压过来。一颗颗炸弹扭捏着腾空而下。紧接着一柱柱烟尘冲天而起，瞬息间砂石满天，本来安静的营区，一下子成了硝烟烈火的陆地。明天敌机明显是有备而来。没了以往那种轰炸机未到，窥伺机先行;轰炸之前先回旋搜索目标的行动，而是一下子扑过来，俄然轰炸，目标精确，清楚是陆地批示。敌机是两架一组，长机在上，僚机鄙人，一组炸罢另一组接踵而来。营区内房草着了，树木秃了，来不及飞走的鸟儿死落满地。

“砰!砰!”两声枪响，防空消弭，人们从防浮泛里钻出来，自发地清算好步队。连部已不见了，房基已变成一个30来米的大坑，连同门前那块不幸的高山也被炸飞了，弹坑里横躺着半截冒着青烟的树杆。有的房屋被炸塌了，房草还燃着火，炊事班只剩了半截竖着的房柱，两大锅刚煮熟的面条和一大盆香喷喷的炸酱肉卤一起被掀到了天上，一缕缕的面条挂在残枝上滴着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