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页/共4页]

坐忘观尘阁。

长剑似长了眼睛，自发打着飞旋返来，归拢入鞘，郦清悟和抱朴散人仍然端坐于亭中。那一身黑衣的不速之客，也被带到了二人面前。

半夜时分，星幕高旷。

郦清悟浅笑着给师父斟茶，姿势端雅而安闲：“既是变数，便有双刃之利险，我且留她一段光阴，看她究竟存了甚么筹算。如果有不臣之心，天然留不得她。”

紫炁带着尸首退下，方才的统统仿佛没有产生。

抱朴散人端起茶，蒙顶石花在杯中沉沉浮浮，披发袅袅香气。小弟子的茶艺，如同他的行事，看似随心却探不清深浅。抱朴散人问道：“当明天子，你还筹算换人否？你选的阿谁宗室子，资质委实不错，有帝王之德。”

他眼睛一转，顿了顿：“那句‘晋过五世而亡’的传言，您可有甚么指导？”

当年素处仙君游历返来，路子此地，看到这湖泊，仿若六合斧凿，观星绝佳，便以重金收了周遭十里农户的地步，在此建了紫阙府，坐忘观尘阁。

——为何要救？

抱朴散人蹙眉，捋须沉吟：“如此说来，现在，宫中竟是有两个变数了？”一个就已经足以祸乱后宫，还一来成双，委实不是甚么功德。先帝朝的后宫之祸，都差点毁了国基。

九星望月湖。

黑夜里，这处院落一片喧闹，亭台楼阁林立，如云水瑶池。

“你技艺倒是极好。”不然也不会星夜兼程，从长安一起尾随而来。抱朴散人天然是一眼识出了他：“跟了贫道一起，究竟目标安在？”

既有变数，天下便没有一成稳定的轨迹。

下一刻，这名不速之客吵嘴流血，倏然倒地，断气身亡。

郦清悟顿了半晌，坐回案前，终究也只是回道：“此人亦是变数。她自棺中起，机会合了我的天星择日法。凶中一定是险。”

两个变数啊……

那人久不闻其声，抬开端，只听郦清悟淡淡道：“这不是你的题目。你家仆人，究竟是谁？”

湖心亭一片喧闹。

抱朴散人足尖点水，跃进亭子里，银发未乱纤毫。他对本身这个小门徒，惯来是和蔼：“你料事倒比为师还准了。陛下已听了你的，将人放过。可为师记得，你说若救了她，统统便会离开了掌控，为何仍要如此施为？”

湖面氤氲着漂渺雾气，九星望月湖上，有扁舟漂泊，悠悠而歌。这是坐忘观尘阁的迷雾阵法，以《品德经》为樊篱。抱朴散人沉声，却音若洪钟：“致虚极，守静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