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锁匠[第4页/共5页]

我爷爷和我奶奶的第一个孩子——我大姑适值又赶在家里最困难的当口出世了。他们一共哺育了十个孩子，越穷越生，这倒是个古迹，统统的孩子竟然都赡养了，这更是个古迹。

涂改事情队的同道做了一番思惟事情后，村民们围拢畴昔，他们开端对童拔毛采纳行动。棍棒打、剪刀捅、锥子攮、菜刀砍……童拔毛倒在血泊中，他被开堂破肚，肠子流了一地，他的鼻翼翕动着，鼻孔微微张大，目光板滞，眉毛随风浮动，眼角挂着一滴清泪……他死了。

我奶奶和村里的小脚女人们哪见过这类步地，一个个胆战心惊。此中一个妇女吓得当场昏迷畴昔。茫然不知所措的中国母亲们面面相觑，但是不打又不可，不打就是甘当资产节级的仆从，不打就是跟DZ福农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不打就是无产节级的仇敌。

童拔毛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既像是在抵赖又像是在要求似的哭道，长……长官（脸上挨了一鞋底后，腮帮子红肿）同……同道，俺跟你们一样，俺也是个种地的。俺家里只不过是比普通人家多几间屋子，多几亩地罢了，俺可没有欺负过贫民呐！俺不抽烟不喝酒不耍钱不找窑节，俺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满大街的拾粪（脸上又挨了一鞋底，嘴唇破了流血）……俺那些宅子那些地都是俺省吃俭用、从牙缝里一点点抠出来的。每天吃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打死俺俺也不敢想呀！俺也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沾点荤腥。俺亲儿子娶媳妇摆酒宴，俺都没舍得往菜里放肉，这一点全村的人都能够给俺作证（脸上又挨了一鞋底，鼻血留下来）……乡亲们呐（不断地叩首）……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子、娘舅妗子、弟弟弟妹、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爷啊娘啊……请你们说句公道话吧……（世人沉默不语）。

想到这儿，老锁匠愈发冲动，眉毛胡子颤抖不已，他神采慌乱地翻过宝印，凝睇着刻在宝印底部上的那五个篆体字，口中喃喃自语：擅启者绝嗣……吾命休矣！

老锁匠捧着宝印走到墙边供桌那边，将宝印端放在供桌上，再把阿谁布缎包也一并供上。然后他在铜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