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牵丝（4）[第1页/共4页]

大殿之上，那聚聚散散的萤火垂垂稳定下来，一阵轻风拂过，萤火点扑灭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着桃红百花胡蝶裙、长发披落、眉间一点朱砂痣的素净女子。

“陛下！”边上一官员惊道，“此女乃是精怪，且自古以来红颜多祸国，还请陛下三思！”

我的疑问很快就获得体味答，因为这一刻斗转星移，我面前只是一花，本来清冷幽森的大殿就已经换成了一处丝竹管弦不断的琉璃宫殿，那些幽幽的灯火也被亮堂的宫灯所代替，全部宫殿上显现出一种与刚才截然分歧的热烈来。

现在杨煜正兴趣寥寥地旁观着殿上歌舞，身边立着四个打着葵扇的宫女，宫女面向清秀，却并不像史乘上所说的那般“四女并美酒，吃苦无穷”。边上有一寺人察言观色，许是见杨煜神采厌倦，便上言奉承道：“陛下但是倦了？主子听闻李大人克日外洋返来，网罗到了几名绝色女子，可要――”

苏晋便一点头：“还请陛下撤去歌舞。”

“尚无，还请陛下赐名。”

提及杨煜此人，我也是有所耳闻。

他在扯谎。

“陛下三思！……”

现在的这个杨煜颓相并不较着，端倪之间的腐败之气固然不显，却仍然另有残存，想必此时恰是他前十年的在朝期间。

“回陛下，这便是臣得之不易的沉香木。”

这是……以物显人？

管弦不竭的丝竹声中，那国师一袭朝服打扮，坐在榻上单独斟着酒，有服饰华丽环佩叮当的舞姬自他面前扭腰而过，他也还是面庞清冷，眼中无波地一抬头，抿下一口酒。

“这殿上的沉香木人，恰是死物蒙灵而成的精怪。”

传言南朝苏晋能通鬼神，一双天生良目看尽人三魂七魄，术法双绝，上祈天下敬地，天下无一事是他没法办到的。

“美倒是美，只是此女面上毫无活力，眼中空洞，长得再美，也不过是一具木头披上了一件美人的外皮罢了。”他把玩动手中的琉璃夜光杯，笑了一笑。“再者，这外套还是晋飞给披上的，朕看得实在兴趣寥寥啊。”

怪不得凝木那般国色天香，传言南朝苏晋本身风骚萧洒，性子上也是素爱美人，便是身边的侍女也是千里挑一的绝色女子。凝木出自他手中，也不负他爱美之名。

大殿之上传来了几声倒抽气的声音，无不过乎为她的面貌所赞叹，从那些官员的神采上来看，或许还要加上些沉香木漂渺的香气。

竟然是南朝苏晋。

“不错，此女并非妖怪，而是精怪。她现在之以是面上无波，乃是因为她心中偶然。”苏晋的话语很轻，轻到带上了一丝不易发觉的勾引之意。“而生精怪之心之法，便是以心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