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风一度[第1页/共3页]
她是一朵带刺的藤月花,肆无顾忌地盛开,扎进贰心底,扎进深处,再把那刺发酵成毒药,张牙舞爪刺伤她,也刺伤他。
她非常对劲,彻夜是万花楼的传奇,万花楼的名字自彻夜起,将响彻秦淮两岸。多亏老天送来夏月。
桃花眼尖,瞧见杜安给春花银子,觉得他要过夜,便道:“公子可真是风雅,这么多银子,春花你还不从速收好,细心嬷嬷一会问你。”
春花见此景象,只得承诺:“我极力而为。”她垂下头,夜风吹落她的发丝,落在凤雏的大氅上。
春花只得就势对杜安道:“公子,想必你也乏了,不若到奴家房里安息。”
夏月见他木然,便取回帕子亲身为他擦拭脸上的水。
她卸掉盛饰,只着薄纱红衣,暴露一抹香肩,胸前的藤月花怒放,绣得极好,栩栩如生,她特地挑的。
只留下那方红色的丝帕,悄悄落在地上,像委靡的花瓣——
杜安取下她身上的大氅,闻到如有若无的香气,凤雏的味道。“这件大氅能够借我一用吗?”
张举善见状,自言自语道:“这倒真是奇了,放着这么多女人,偏要拿那么多银子给她。”
月色溶溶,河面上月光清澈,夜风里夹着一丝如有若无的竹香。
他捡起地上的红丝帕,只闻声她嘲笑一声:“俞公子,你不是来寻欢的吗?”
李守银暴跳如雷,挽起衣袖作势要追打她。
杜安悄悄夹紧大氅,搂住春花往配房走去。
张举善内心和猫挠一样,在囊中取了一锭银子丢给金不换,猴急地抱起桃花奔向楼上的配房。
罢了,这人间有多少事情真能随心所愿,他不过是个痴人。得不到爱,便留住恨,得不到心,便留住人。
夏月背对着俞景鸿站在窗边,夜已深,窗外的灯火渐稀。
春花无法,只得将玉玦收下,对他道:“彻夜之事,只是偶合。公子下次若想再见,只怕难了。”
寻芳客们皆沉浸在刚才的梦里,纷繁扶着身边的女人各自欢愉去了。百两黄金,只为东风一度,天文数字。
而他只是稍稍清算湿透的衣裳,对她道:“抱愧,惊扰女人了。李兄明天早晨喝多了,放心,他今晚不会再来的。”说罢,便往门外走去,乃至不正眼瞧她,只一瞥,便挪开,仓猝分开。
“人家这叫令媛难买心头好,你瞧不上,自有人当作掌中宝。”桃花勾住张举善的脖子,伏在他耳畔吹了口气,“公子,你要不要也去安息。”
她气愤之极,用力推搡他,粉拳雨点打在身上,宣泄本身的痛恨。她恨他,而他爱她,多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