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家属秦月芳（五）[第2页/共3页]

“晓得了！”

小翠的爹郑全兴是一个诚恳刻薄的庄稼人，大哥体弱，已经不能下田干活。因为住在靠公路中间，来往的车多人多，他便在自家东屋的墙上开个窗口，卖起了小百货。厥后县邮电局又让他代售部分报纸杂志，小翠家就成了郑长庄经济文明中间和信息传播中间。这里人多嘴杂，既是大道动静的批发部，也是小道动静的中转站。

秦月芳从提包里拿出两盒巧克力派递给小翠的娘说：“婶子，我晓得您牙口不好，给您带了一些咬得动的点心。”

进入郑长庄沟口看到的第一户人家就住在净水河岸边，间隔公路只要十几米远，这户人家的二闺女小翠是秦月芳当年的闺中好友。秦月芳在出产大队当团支部书记的时候，小翠是村里的共青团员，秦月芳和郑启明结婚不久，她也远嫁他乡。

郑长庄的人没有见过大世面，把小溪称作河，还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净水河。

郑长庄是下良湾乡所属的一个行政村，两百多户人家羊拉屎一样漫衍在一条两三里长山沟的阳坡上。

五

秦月芳急着回家，回绝了小翠她娘的美意，拎起两个提包就要上山。小翠的爹在一旁对秦月芳说：“你先别急着走，启明他爹晓得你明天返来，让我见到你时奉告他，他让人下山来接你。”

“晓得了！”

秦月芳告别小翠的爹娘，坐在春娃驾驶的拖沓机上，沿着净水河溯源而上，固然被颠得浑身肌肉乱颤，内心却感觉热乎乎的。

在去往山里方向一百多米的一棵老榆树下，住着一户人家，从这户人家走出来一其中年妇女，她对着山里也高喊了几声：“月芳返来了------”

小翠的娘接过点心，拉着秦月芳的胳膊，翕动着缺牙漏风的嘴说：“你总有四五年没有回故乡来了，婶子挺想你的，今个晌午就在我家用饭，我还给你烙你和小翠都爱吃的玉米掺白面煎饼。”

秦月芳在去往村里的岔道口下了长途大众汽车。

小翠的娘用衣袖擦了擦顶风骚泪的双眼，扳着秦月芳的肩膀打量了好一会，才把面前的女人与秦月芳这个名字对接在一起，想到当年秦月芳与女儿的干系，老太太饱经风霜的老脸胜利了一朵干枯的菊花，又是搬板凳，又是倒开水，热忱得仿佛是自家的小翠回到了娘家。

郑全兴喊完话刚过了十几分钟，就有一台小四轮拖沓机“突突突”地喘着粗气，在充满石头蛋子的门路上，蹦蹦跳跳地冲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