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演员[第4页/共5页]

统统人都跪在榻前，面对大行天子的尸体，痛哭不止。皇后跪着，眼角却瞥见一内侍神采不定，总望向殿外，犹踌躇豫，忽而对上皇后的目光，他更浑身颤栗，额上很快冒出豆大的汗珠。内鬼无疑！皇后倏然起家，诸人听闻动静，昂首去看，只见皇后缓缓走到内侍跟前，居高临下地看他，不发一言。内侍更加惴惴不安，生硬地扭了扭脖子，汗液洇满衣衿，他颤声道：“殿……殿下？”

王泊远去找苏算，将事情通盘托出，苏算蹙眉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吾不事女帝。”王泊远欲哭无泪，关头时候这老头如何比我还直男癌，王泊远还欲再劝，苏算携一众家仆拜别，临走时轻描淡写道：“只为社稷百姓，吾愿赴汤蹈火。”他着道袍，半数头发已白，远远瞧着很有一番仙风道骨。

这头倒是来了个利落的――明彦之与其表兄前后入内，将事前筹议好的说辞原封不动地搬出来，天子听闻郡王死讯，倍感悲戚引发旧疾，需卧榻疗养，凡有兹事体大之奏疏便由吏部尚书王泊远与右相颜逊代为措置。三今后御驾返京，各司待命――这三日，亦是满打满算，节骨眼上，算多了日子，颜逊要起狐疑的，而苏算求援，最远的军队需三日，充足了。

只是背影，不敢笃定，颜逊畴昔，果然是他那外甥女唐潆，更加惊奇了，帝后宠嬖幼女，从未曾施加惩罚。颜逊望了眼紧闭的殿门，弯身问道：“殿下何故至此？”唐潆昂首，见是颜逊，又垂下脑袋，嗫嚅道：“阿舅――我……我……兄长故去，我无半分伤痛，反于园中扑蝶嬉闹，阿爹罚我思过。”

元皇后垂死之际，天子应允她毫不诛杀伤害颜氏一人，他信守信誉，代价倒是四个无端身故的宗室子与二十几年愈演愈烈的党派相争，天子九五之尊，痴情又绝情，不管颜逊如何作妖，总未曾径直拿天子动手，是以多年来，天子对他一再容忍。但是现在本身油干灯尽，坐拥万里国土俯瞰芸芸众生，很多事该有个交代了。

乐茂是萧慎的弟子，萧慎那装疯卖傻的干劲学了五成不足，充足矫饰，他闻言，长叹一声，引得颜逊都死死地盯着他，恐怕错过一丁点可勘马脚的蛛丝马迹，只听乐茂肉痛道：“陛下躬亲政事，为社稷苦为百姓累，才染了一身病痛，天子必有福佑，吾等应忠苦衷君。”颜逊白他一眼，说了跟没说一样，废话，枉你行伍出身，婆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