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暴毙[第1页/共5页]
政敌左相萧慎五十大寿这日,颜逊暴毙于府邸,史载其死状类遇毒。
使节更加惴惴不安,伏地不起,双肩狠狠颤栗。存亡攸关,他已全然忘了御阶上的那位天子,仅仅正值豆蔻,若在平凡人家,不过是位待字闺中的娇俏小娘子。
历经六年,朝中局势日渐安稳,暗潮涌动的党派相争中,颜氏秉政的朝臣亦几经更迭,颜邕归附于己,其父颜宗任天然靠近自家儿子,颜伶明哲保身,而颜牧自幼便是个浑厚矮壮的孩子。只剩一个颜逊,势单力薄独木难支。
有言白首如新倾盖仍旧,却不知,有的人,生来便相得符合,越是相处越是难舍难分,再如何绵长亘古的光阴,亦如人生初见,耐久弥新。
颜氏本家在金陵,燕京中颜邕为长,他天然忙于措置此事,得空赴宴。
宣室殿,赠礼的使节御前回禀,道朝中诸公何人赴宴何人礼至人未至何人二者皆未至,亦可凭此洞悉朝臣阵营为甚。
天子坐于案后,手执御笔,批阅奏疏。那使节禀事时,她的视野落于案牍,用心致志,仿佛未曾分神于旁物,听到“颜相”二字,一双墨眉狠狠一蹙,眉间冷厉顿生。
她的举止,她的仪容,她的风华,皆是太后言传身教,进退恰当,未曾有那边莽撞高耸。比方净手,净水活动,她以手心轻抚手背,既而两手手心悄悄摩挲,波纹微波,却未曾四溅水珠。
欹枕数春季,蟾蜍下早弦。
幸而,她本不是惯于依靠旁人的性子,一面寻他,亦一面调停。
竟宁五年,凉州卫批示使颜宗回暂领征北将军之衔,兵部尚书乐茂奉旨督军,统军北上,与乌鞑鏖战数月,乌鞑败降,愿奉晋朝为宗主国,遂止戈于鱼儿滩。
天子这是,借刀杀人,心上痛快,手上却半点血腥不沾。
青黛恭谨答道:“刚才,未央宫亦遣宫人来禀,殿下早歇,陛下勿要牵挂。”太后与天子母女两人,即便再繁忙,无时无刻不惦记相互。豪情深厚至此,便是血亲骨肉亦是少有。
未央宫,寝殿中宫灯影影绰绰飘忽不定,忍冬手执一盏铜灯,近前来,映照四下。
次年初,建元竟宁。
很快,使节便悟出他已犯了君王大忌,君王从不需多嘴之人,更不需妄自测度圣意之人,他现在为巴结天子能装模作样地坠泪,今后亦能为奉承别人道出御前奥机密事。
唐潆躺到榻上,想起使节那哭哭啼啼的惺惺作态,黑暗中,她吵嘴清楚的眼眸里有森冷的杀意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