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往事[第4页/共5页]
很快,唐潆心中闪现过一个能够。
“以后……”太后眸色微变,她发笑道,“以后,他抱病短命了。”
话音落下,便是沉默。这沉默背后是如何庞大难明的表情,唐潆无从得知,但她仿佛能闻声太后在心底沉重的感喟声。世上并无生来便固执独立的人,因落空依托或情境所迫,才不得已本身肩挑重担,降服诸多困难险阻,但如许的人却与凡人无异,偶尔会示人以荏弱无助的一面。
“弘哥哥,我记得,他是染了天花。”古时,天花致命,且药石罔效,即便皇室,亦束手无策。
她没有说完,唐潆晓得,她没有说完。阿爹的软肋是颜祁,而她的软肋……
安抚见效甚微,太后不语,很久后才续说:“那以后,便是你弘哥哥了。”四个养子中,与她真正豪情深厚的太子弘,唐潆幼时就常听宫人提起,但只是宫人,太后甚少提他,像是恐怕将伤疤揭开,直面把柄。
太后垂眸,精密纤长的眼睫将她的眸色讳饰于暗影中,她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明知或是欺瞒,鬼使神差,我竟应了他。竟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昨日还在唤我母后,眨眼便七窍流血地倒在了我面前,再无生息。”
都说感同身受是美意的谎话,但此时,唐潆切实在实地感遭到了她内心的痛苦。她望向庭苑的方向,门窗紧闭,她不成远观,庭苑中那株树身上刻有划痕的海棠闪现在她脑海中,明知是悲伤之物,却仍留着,日夜所见,该是如何哀思。
太后微顿半晌,再开口时,眼底垂垂漫散出悔恨与遗憾,这般情感外露于她而言实是少有,语气随之降落下来:“自先皇嗣中毒短命,中宫的炊事必经我过目,宫人亦更迭换新,如此风平浪静了些光阴。中宫已如铜墙铁壁,颜逊再想动手便绕不开我,因而……他又来寻我。”
为甚么,到底为甚么,为甚么瞒着她?如果早些奉告她,也许能迫颜逊给出清毒之法,也许能颁告诏令,遍寻天下能人奇才,更能让她将颜逊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当时,她觉得颜逊只作了这一桩恶,害死了与她投机密切的兄长,才借兄弟阋墙离心离德之刀杀人。但现在听阿娘说来,竟仿佛并非仅此?
她口口声声说倾慕她,可到底,她能为她做些甚么?明显她已长大成人,在她面前却仿佛永久都是个孩子,以是……阿娘才会将此事瞒她吗?因为她晓得,即便奉告了本身,亦不过徒增烦恼,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