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长乐(请假说明)[第1页/共3页]
唐潆弯下腰身,纤细白净的手指悄悄拂过案几四角,圆润而毫无棱角的手感令她感到对劲,奖饰道:“颇费工夫,的确未曾懒怠。”不但案几,亦不但书房中的陈列,全部长乐殿的家具物什俱都磨圆了四角,即便有人不慎撞上,等闲不会受伤。
长乐殿殿门忽敞,规行矩步的内侍宫娥鱼贯而出,近前施礼。
宫人紧随她身后半步,唯唯诺诺地听着,恭宣称是。
人是撵得走,但心却不管如何都撵不走。
宫人昂首在地,恭谨道:“陛下叮咛,奴等没胆量懒怠,已是清算安妥。”
宫人闻此夸奖,心中紧绷的弦临时松弛下来,忙欲邀功:“工匠之劳,奴等粗人,只干些跑腿的活儿罢了。”他指了指墙上所挂的画筒,笑道,“不知殿下爱好,书厨才空置着。这幅画,殿下却常翻出来赏玩,当是器重之物,奴便谨慎翼翼地取了来。”
她知她不成荒废朝政,却更离不得太后身边,只盼本身能日夜陪她。日夜相伴,于公于私,太后哪能依她?平素便常将她撵去宣室殿,嘱她务必多加歇息,勤于朝事。
长乐殿,未央宫。
殿中宫人均是垂首敛目,默不敢言。
官方更有传闻,颜逊生前作歹多端,身后灵魂未能安生,乃因果报应。
燕京火食浩穰,古怪之事俯拾皆是,虽事关昔日权臣,都人只聚而闲谈了数日,便垂垂停歇。
唐潆顺着他所希冀去,虽只是画筒,但她已知画筒中的画卷为何。无需宫人奉告,这数年来,她常瞥见太后将它翻出来细看,却不将它挂在墙上,仿佛在决计压抑本身的苦衷。
这个处所,在唐潆心中早早地埋下了根,却迟迟不破土抽芽。她知太后心中所想,知她十数年来如何哑忍游子思乡之情,畴前她无能迁都,现在,她亲政期近,迁都又是否该提上日程了?
万里无云,日轮当空。
唐潆抬眸,凝睇着匾额。晌中午分,日光激烈,她这般凝睇,却不觉刺目,心中又油然生出另一种庞大得难以明说的情素。匾额,是她亲手所题,长乐,亦是她殷切瞻仰。长乐、未央,意即安然喜乐永久无穷无尽。
颜氏诸人如何考虑此事,当然不得而知,但贼人却确确实在遍寻无果。最后只得草草地清算了个衣冠冢出来,以便于今后的宗庙祭奠。想颜逊当年朝堂上赫赫声望,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了局,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忽而,殿外吃紧跑来内侍,扑倒在地,道:“陛下,楚王爷薨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