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本行[第1页/共3页]

国舅来抓人，秀云抱着小公子找到他，王旦帮着讳饰，救下了小公子，然后又帮着秀云逃出去。

幸亏是初冬，气候酷寒，不然早就腐臭发臭。可即便如此，浓厚的血腥味，也让人不寒而栗。老百姓全都避开法场，就算不得不在中间路过，也都捂住了口鼻，快步穿行，目不忍视。

衙役只看管了两天半，就提早跑了。

王旦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说，整整两天两夜，王旦被打死了，身上连一块无缺的皮肤都没有。

他转成分开，到了庙门口，前面俄然响起脚步声，本来是陈石大步跟了上来。

“甚么？不可！”老太太急了，她固然悲伤，却不胡涂。

谨慎翼翼清算尸身，洗濯伤口，把裂开的皮**合，特别是脸部，草率不得，因为贫乏几块皮肤，叶华不得不从尸身的大腿上取下补好。

老太太又是愤恚，又是无法，眼睛都红了。

此中一条老狗，直奔着一具尸身而去，它暴露庞大的牙齿，猛地咬住大腿，用力撕扯，其他的狗嚎叫着扑上去，享用贪吃大餐。

叶华皱了皱眉，问道：“大妈妈，去法场看了？”

非命鬼，又没了脸面，阎王爷不收，永久不能超生啊！他伸脱手，去擦老王的脸，可如何都擦不洁净，陈石的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但是一转头，他就被抓住了，府里有人当了软骨头，奉告国舅李业，王旦受了伤，他哪来的儿子！

老王冷静攒了一边钱，他本想着等郭威返来，就和相公祈求，放他出去。在乡间买几亩地，然后再认一个干儿子，拉扯他长大，如许才算对得起孩子。

陈石的眼睛也红了，他认出来了，那具尸身是郭府马夫老王的。他曾经是郭威的亲兵，在相府当车夫，传闻是受了伤，没有儿子。他对小乞儿格外爱好，常常布施他们不说，还把相府医治跌打的药物送给他们。

陈石不是没有见过尸身，但是这么多，这么惨，他还是第一次，实在是忍不住了，掉头转向一方，哇哇吐了几口，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

叶华仓猝爬起来寻觅，比及了地盘庙的后堂，正都雅见叶氏跪在地上，面对着只剩下一半的神像，念念有词，格外虔诚。

“我不怕！”陈石握紧了拳头，“郭家对我有恩，陈石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许你当豪杰，不准别人知恩图报吗？”

平时卖力把尸身扔到乱葬岗子的皂隶，因为郭家是背叛大罪，不敢擅自运走，只能扔着不管。一阵风裹着浓厚的血腥气吹来，直刺鼻孔。陈石只感觉胃里翻滚，压抑不住的胃酸不断上涌，他尽力压抑，可越是压抑，就越是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