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子虚人财两空(1)[第1页/共7页]

“这我晓得。”花子虚认了，“我实希冀还剩下些，咱凑着买屋子过日子。”

早餐吃罢，摆上酒来，边饮边谈。又是日西时分，肩舆来接，瓶儿告别归家。众姊妹款留不住。临出门，请西门庆拜见。月娘奉告道：“他？本日一夙起家出门，与县丞送行去了。”瓶儿这才千恩万谢，上轿来家。

瓶儿说道：“家中无人，他日再奉看各位娘，有日子住哩。”

月娘说道：“多有破钞二娘，这个却使不得！”

“这个天然。”西门庆心中还真舍不得瓶儿，放动手中杯盏，搂住瓶儿粉白的肩头，只是密切。

二人杯盏互劝。瓶儿依偎着西门庆，说道：“大官人可千万把奴放在心上。这儿离官人家虽隔几条街，还不至于远山远水。若官人能常来常往，奴心中方才结壮。”

弓足嘴快，说道：“这不就得了，既有老冯在家里看家，二娘在这过一夜儿也罢了。摆布那花爹没了，有谁管着你？”

正说着，只见弓足换了装束，打扮一新走了出来：上穿沉香色潞绸雁衔芦花腔对衿袄儿，白绫竖领，妆花眉子，溜金蜂赶菊纽扣儿；下着一尺宽海马潮云羊皮金沿边挑线裙子，大红缎子白绫高底鞋，妆花膝裤；青宝石坠子，珠子箍。世人见了，与孟玉楼一样打扮，分歧之处，弓足鬓角边撇着一根金寿字簪儿。

弓足说道：“姐姐还不知，奴探听来，这十五日恰是二娘生日。”

西门庆叮咛丫环，重新在房中放桌儿，端上好酒菜肴，细巧果仁，摆了一张桌儿，都是留下服侍西门庆的。吴大妗子知局，推不消酒，往李娇儿那边房里去了。当下李瓶儿上坐，西门庆拿椅子关席，吴月娘在炕上跐着炉壶儿，孟玉楼、潘弓足两边打横，五人坐定，把酒来斟。也不消小盅儿，要大银衢花盅子，西门庆劝瓶儿你一杯，我一盏。吃来吃去，吃得瓶儿眉黛低横，秋波斜视。月娘见这两小我吃得饧成一块，言语也不端庄起来，看不上，往娇儿房里陪吴大妗子坐去了。

瓶儿说道：“奴也想和众位娘叙些话儿。不瞒众位娘说，小家儿人家，初搬到那边，拙夫又没了，家下没人，奴那屋子后墙，紧靠着乔皇亲花圃，好不空旷，晚夕常有狐狸打砖掠瓦，奴又惊骇。原有两个小厮，阿谁大小厮又走了，只是天福儿小厮看管前门，后半截通空落落的。倒亏了这个老冯是奴旧时的人，常来与奴浆洗些衣裳，与丫头做鞋脚。”

瓶儿听罢，只是笑，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