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杯酒引来是非事(1)[第4页/共7页]

弓足一脸通红，只感觉天旋地转，真的是酒上来了。她硬撑着站了起来，叫迎儿来清算碗盏，口里说：“是我本身开个打趣，不值得叔叔当真。”掉头走出房门。

天下上偏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怪事。这武大说身材没身材，说长相没长相，说为人，不像男人汉；不但矮，并且丑，为人脆弱，办事不决，要不人们怎会笑称“三寸丁，谷树皮”呢？可恰好娶上了个好身材、俏面孔、小樱桃嘴、会说话的杏仁眼、人见人爱的潘弓足。

酒足饭饱，送下楼来走出门外，弓足再加一句：“叔叔必然记在心上，搬来家住。如果不搬，俺两口儿也吃别人笑话。亲兄弟难比别人，与我们争口气，也是好处。”

武大听老婆的话，不敢去找兄弟。偶然挑着担子走县衙门前过，也不敢停下来朝里望一望，或是问一问。

她先给武松道了个万福：“叔叔返来了，好些日子不见，奴内心想得慌。让叔叔坏钞买这么些酒菜。”

武大又来到武松房间。武松正在活力，武大问他甚么，他也不说。俄然，武松脱下暖鞋，还是穿上油腊靴，戴上毡笠儿，一面系缠带，一面走出门去。武大追着叫唤，他也不答。

“哥哥那里去了？”

“嫂嫂不要听人胡说。我武二不是这类人。”

这时，武大买回酒菜，放在厨下。走上楼来：“大嫂，你去安排一下吧。”

“感激嫂嫂，休这般说。”

弓足见武松没反应，一把夺过武放手中的火箸：“来，让奴家为你拨火。火一拨就热呀。”

弓足欢畅了：“那我在这里专候。”

武松说：“嫂嫂请便利。”

二十出头的弓足不比畴前，她讨厌武大，要不，怎会去同那张大户私通呢？她倒不是嫌武大矮、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嫌的是武大太诚恳、没本领。她心中常恨，眼泪常流：“普天天下，男人千千万万，何故将奴嫁与如许一个不争气的？每日牵着不走，打着发展。回家来除了酒就是睡，推他不醒，摸他不动，如同嫁了截死木头。”

不觉畴昔一月不足，已是冬至前后。朔月连日，浓云密布，一场瑞雪纷繁扬扬飘了下来，整整下了一整天，下得天下银妆，乾坤玉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