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忍耐瓶儿暗落泪(2)[第2页/共7页]
月娘指着奶子和迎春:“是奶子和迎春说的。”
说了一会,没话说了,弓足拉着玉楼的手儿,一同来到大门里首站立。弓足问安然儿:“对门屋子清算了?不是说要开门面么?”
西门庆又见官哥儿手上身上被挝得一道道血痕,有的皮儿也被挝去了,浑身又灸得火艾,心中焦燥,再走到后边问月娘。月娘坦白不住,只得把弓足房中猫惊唬孩儿之事说了,又加了几句:“刘婆子刚才看过,说是急惊风,若不针灸,难过得来。若等你来,又恐怕迟了。六娘主张,教她灸了孩儿身上五蘸,才放下他睡了,这半日还未醒。”
“是铺子人产业的。我爱它亮,安在屋里迟早照照。”弓足答道。又问来安:“这两面是谁的?”
玉楼听罢,笑道:“我屋里有块。”当即令来安儿去取,顺带两个饼出来。
玉楼问弓足:“我没见你这面大镜子,哪来的?”
瓶儿在屋里,只是双手捂住孩子耳朵,泪流满面,敢怒而不敢言。不想那日西门庆在对门屋子里吃酒,吃完酒,又去玉楼房中歇了一夜。第二日,又去周守备家吃补生日酒。瓶儿见官哥儿吃了刘婆子的药不见动静,夜间又着惊唬,一双眼只是往吊颈吊的,心中好不疼痛。传闻薛姑子、王姑子要走,瓶儿来对月娘说,拿出她压被的银狮子一对,教薛姑子印造《佛顶心陀罗经》,赶八月十五日岳庙里去舍。
弓足问道:“你没见他老婆,怎的模样儿?”
安然答道:“昨日就过来了。”
那老头儿不觉眼中竟扑簌簌流下泪来,哭了,说道:“不瞒哥哥说,老夫本年痴长六十一岁。老夫前妻丢下个儿子,二十二岁尚未娶妻,埋头狗油,不干心机。老夫日日出来挣钱,赡养他。他又不守本分,常与街上捣子耍钱。昨日惹了祸,同拴到守备府中,当土贼打了他二十大棍,返来把他妈妈的裙袄拿去当了,气得妈妈睡在炕上不得转动。老夫说了他两句,他便出走了,找寻他几日,无个下落。待要负气不寻他,老夫这大年纪,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后无人送老。有他在家,见他不成人,又要惹气。似这等,乃老夫的业障。有这等负屈衔冤,没处诉说,以是这等泪出痛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