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雨(2)[第7页/共9页]
工人盖了最后的一撮泥土。黑漆的棺木完整看不见了。陈真完整埋在地底下了。
“仁民,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有甚么用处?你要晓得陈真死了,我们还活着,我们要活下去持续他的事情。只要我们的事情不毁灭,陈真的精力也就不会死,”方亚丹理直气壮地说道。
第二节
“受得住受不住,这有甚么干系?我说血迹只要效血来洗!”吴仁民从沙发上跳起来,把烟头掷在地上用脚踏熄了,又用一只手压在方桌上,看得出来他是把满身的力量都用在这只手上面,但是方桌动也不动一下。“我说我们的体例太迂缓了。不错,我们会有更多的新同道,但是我们也另有更多的不值得的捐躯,像陈真那样。单是陈真的血就迷住我的眼睛,我惊骇另有更多的新同道的血!……我不能够健忘陈真,你看你手里那本书不就是陈真的吗?那本书上面另有他亲笔的注释。我们能够说他已经死了吗?……诚恳说,你还不晓得陈真。在你,在李剑虹他们,失掉陈真,不不对掉一个忠厚英勇的同道,他留下来的空位子是很轻易弥补的。但是我却失掉一个最体味我的朋友。我熟谙他,不但像一个同道,并且还是一个朋友,一个有着黄金的心的朋友。……你们说他死了,但是你们不晓得他是如何地不肯意死,乃至在短长的肺病蚕食他身材的时候,他还不肯放手放弃―切,还尽力跟死斗争。但是一辆汽车在他的身上辗过,你们就说他死了。……你们都健忘了他,但是我现在到甚么处所去找他呢?我又到甚么处所去找这个最体味我的朋友呢?……”他绝望地说,把手捏成拳头在桌子上打了几下。
“又是一个李剑虹的弟子,”吴仁民感喟地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出声了。他把纸烟燃起来狂抽,同时又在想李剑虹究竟有甚么样的力量使得一些青年对他那样地信奉。他愈想,愈不能够体味,同时愈感到本身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