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秦员外无辞甘认罪,金琴堂有计立明冤[第1页/共6页]
北侠暗想道:“据我看来,杜雍去了未几日期,何得骤与安人调奸?此事有些荒唐。今晚倒要去密查密查。”又想:“老衲人偌大年纪,另有如此火性,可见贪嗔痴爱的关头,是难跳的出的。他约莫因我拿话堵塞于他,今晚决不肯出来。我恰好行事。”想罢,悄悄装束,将灯吹灭,虚掩流派,仿佛是早已安眠,再也想不到他往秦家庄来。
到了花厅,更夫将灯笼高高举起。杜先生战战颤抖看时,一个耳上有环,道:“喂呀!是个妇人。你们细看是谁?”更夫看了半晌,道:“仿佛姨奶奶。”杜雍便叫更夫:“你们把阿谁头往外转转,看是谁?”更夫仗着胆量,将头扭一扭,一看,这个说:“这不是进禄儿吗?”阿谁道:“是不错,是他,是他!”杜先生道:“你们要认明白了。”更夫道:“我认的不差。”杜先生道:“且不要动。”更夫道:“谁动他做甚么呢。”杜先生道:“你们不晓得,这是要报官的。你们找找四个管家,本日是谁在家?”更夫道:“昨日是进宝在监该班,本日该当进财该班。因进财有事去了,才进禄给进宝送信去叫他连班。不知进禄如何被人杀了?此时就剩进喜在家。”杜先生道:“你们把他叫来,我在书房等他。”更夫承诺。一个去叫进喜,一个引着先生来到书房。
且说碧蟾平日原与家人进宝有染,今将她锁禁在后花圃空房,不但不能挨饿,反倒遂了二人私欲。他二人却悄悄筹议战略。碧蟾说:“员外与安人虽则住在上房,倒是分寝,员外在东间,安人在西间。莫若你夤夜持刀,将员外杀死,就说安人挟恨,将员外暗害。告到当官,当时安人与员外抵了命。我掌了故里,我们二人平生欢愉不尽,强如我为妾,你是奴呢。”说的进宝心活,半夜里持刀来杀秦昌。
转到衙中,先将马氏细问了一番。马氏也供出秦昌与郑氏久已分寝,东西居住,她女儿原是奉侍郑氏的。金令问明,才带上秦昌来,问他为何将彩凤杀死。谁知秦昌别的事没主张,他遇这件事倒有了主张,回道:“小民将彩凤诱至屋内,因奸不遂,一时仇恨,将她杀死。”你道他如何恁般承认?他想:“我因向与老婆东西分住,如何又说出与老婆赔罪呢?一来讲不出口;二来唯恐官府诘问‘因何赔罪’,又叨顿出碧蟾之事。当时闹得妻妾当堂出丑,此中再扳连上一个先生,这个申明鼓吹出去,我另有个活头么?莫若我把此事应起,另有个展转。约莫为买的丫头因奸致死,也不至赔偿。总而言之,前次不该合安人暴躁,这是我没有涵容处。彼时如有涵容,渐渐访查,也不必赔罪,就没有这些事了。可见静修和尚是个高僧,怨得他说人丁倒霉,果应其言。”他虽如此想,不思考思考,若不赔罪,他如何另有命呢?金令见他满口答允,反倒狐疑,便问他:“凶器藏在那边?”秦昌道:“因一时慌乱,忘怀掷于何地。”其词更觉含浑。金令暗想道:“看他这风景,又无凶器,此中必有原因,必要渐渐访查。”临时悬案寄监。此时郑氏已派进喜暗里安设,秦昌在监不至刻苦。他因家下无人,主子难以靠托,细心想来,唯有杜先生为人朴重刚烈,便悄悄写信拜托杜雍,看管外边事体,统统外务满是郑氏摒挡。监中叫进宝四人,轮番值宿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