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猿归正 六贼无踪[第7页/共10页]
毕竟这一去,前面又有甚话说,且听下回分化。
我那小时见你,是你头上有草,脸上有泥,还不怕你;现在脸上无了泥,头上无了草,却象瘦了些,腰间又苫了一块大皋比,与鬼怪能差多少?”
三藏见他意义,实有美意,端的象沙门中的人物,便叫:
你如何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早还是山野中无人查考;若到都会,倘有人一时冲撞了你,你也行凶,固执棍子,乱打伤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脱身?”悟空道:“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三藏道:“我这削发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六人,如何理说?此事若告到官,就是你老子仕进,也说不畴昔。”行者道:“不瞒师父说,我老孙五百年前,据花果山称王为怪的时节,也不知打死多少人。假似你说这般到官,倒也得些状告是。”三藏道:“只因你充公没管,暴横人间,欺天诳上,才受这五百年前之难。
诗曰:
他轮枪舞剑,一拥前来,照行者劈脸乱砍,乒乒乓乓,砍有七八十下。悟空停立中间,只当不知。那贼道:“好和尚!端的的头硬!”行者笑道:“姑息看得过罢了!你们也打到手困了,却该老孙取出个针儿来耍耍。”那贼道:“这和尚是一个行针灸的郎中变的。我们又无病症,说甚么动针的话!”行者伸手去耳朵里拔出一根绣花针儿,顶风一幌,倒是一条铁棒,足有碗来粗细,拿在手中道:“不要走!也让老孙打一棍儿尝尝手!”唬得这六个贼四散逃脱,被他拽开步,团团赶上,一个个尽皆打死。剥了他的衣服,夺了他的川资,笑吟吟走将来道:“师父请行,那贼已被老孙剿了。”三藏道:“你非常撞祸!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极刑;你纵有手腕,只可退他去便了,如何就都打死?这倒是无端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削发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珍惜飞蛾纱罩灯。
知之须会偶然诀,不染不滞为净业。
善恶千端无所为,便是南无释迦叶。
这行者,斯须间瞥见唐僧在路旁闷坐。他上前道:“师父!如何不走路?还在此做甚?”三藏昂首道:“你往那边去来?教我行又不敢行,动又不敢动,尽管在此等你。”行者道:“我往东洋大海老龙王家讨茶吃吃。”三藏道:“门徒啊,削发人不要扯谎。你离了我,没多一个时候,就说到龙王家吃茶?”行者笑道:“不瞒师父说,我会驾筋斗云,一个筋斗有十万八千里路,故此得即去即来。”三藏道:“我略略的言语重了些儿,你就怪我,使本性子丢了我去。象你这有本领的,讨得茶吃;象我这去不得的,尽管在此忍饿,你也过意不去呀!”行者道:“师父,你若饿了,我便去与你化些斋吃。”三藏道:“不消化斋。我那承担里,另有些干粮,是刘太保母亲送的,你去拿钵盂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走路罢。”行者去解开承担,在那包裹中间见有几个粗面烧饼,拿出来递与师父。又见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行者道:“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三藏就顺口儿承诺道:“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消教经,就会念佛;这衣服若穿了,不消演礼,就会施礼。”行者